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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紧绷,极易崩溃。

——即使他已远离了花白凤,这种敏感、自卑与自傲、痛苦、病态,仍然像是诅咒一样的跟着他。

他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李鱼的卧房,当时天色已晚,李鱼的屋子里没有人,她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也没有点灯,黯淡的月光令她的面容蒙上了阴影。

他失态的闯进来时,她吓了一跳。

“红雪?你怎么了?”

李鱼立刻准备拧开沼气灯。

但是傅红雪却已冲了过来,他失控似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喘着粗气嘶吼道:“不!别开灯……别开灯!”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脸在月光之下,有一种苍白的疯狂。

中原一点红已出现在了她身后,李鱼回头笑了一下,对他道:“无事,让我跟他说。”

中原一点红沉默的出去了。

李鱼对傅红雪道:“好,不开灯,我不开灯。”

傅红雪颤抖地放开了她。

失控之时,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李鱼的手腕,已被捏出一个紫色的手印,傅红雪痛苦的闭上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李鱼却丝毫不在意这事,反而柔声安慰傅红雪:“你是为了那流言来找我?我怎么可能相信那是真的,你不要多想。”

傅红雪嘶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总要缠着我,为什么它……它永远都过不去!”

就像名字一样,白天羽的死,就是一个永远缠绕在他身上的诅咒,即使花白凤已不能控制他,可是竟还有别的人要提醒他,要不断的提醒他,傅红雪这辈子永远都逃脱不了。

他已经努力去忘怀了。

他明明已经努力去忘怀了。

一见到李鱼,不知为何,他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额角的青筋狰狞的凸起。

脆弱的傅红雪,就像是曾经脆弱的李鱼。李鱼对他,总是有那么几分怜惜。

李鱼叹了一口气,道:“红雪,冷静一些,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只是有坏人想害你,知道么?我替你教训那些坏人……好不好?”

她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抚摸傅红雪的脸,那手却又缩了回来,傅红雪看着她退缩的手,眼中的水光似乎也变成了碎片,割的他剧痛。

他抬头,大汗淋漓。

他忍受这那种交织的痛苦,让自己不要再发抖。

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在害我。”

李鱼说:“我已知道了。”

傅红雪茫然的看着她。

李鱼道:“小陈村之后,我本以为那幕后之人是针对我的,所以把城封了排查人口,就是想逼他出招,谁知,他们竟然是针对你的,红雪。”

李鱼温柔地看着傅红雪,对他道:“你先坐下缓一缓,我去给你拿点蜜水来,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傅红雪碎成一片片的心,忽然又被一种暖意一片片的黏了起来。

那暖意,像是冬天炭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也像是桂花和茯苓口味的云朵。

他忽然觉得自己给李鱼添了很多的麻烦,他觉得愧疚。

傅红雪乖乖的点了点头,沉默的坐下了。

李鱼亲自出去,去小厨房给傅红雪冲了一杯蜜水,又看见有新做的糖糕,便顺了两块回去。

甜食,可以让大脑感到愉悦,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她想起了之前她故意在粥里多下了盐,这孩子忍着齁咸齁咸的味道,还坚持把粥喝完了的事情,忍不住无奈的笑了。

她端着蜜水和糖糕回去,就看到缩在坐塌上的傅红雪,他还是很紧绷,像是永远都松不了的弦。

花白凤用十九年,把一个孩子扭曲成了这样。

李鱼不可能只用几个月的时间,把他扭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