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陆银湾踮起脚尖,抱住李皖的脖子的模样。
当时距离太远,他其实并未能看得太清。他将那场景反反复复地想了十几遍,对自己道:“一定是我看错了。他们离得那么近,一时不慎看走了眼也是正常。无缘无故的,银湾去亲他做什么呢?”
他这般安慰着自己,脑中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又盘旋起田不易的那几句话。
“他俩天天不都黏在一起玩么?”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沈放不禁将田不易神情想了又想,那显然是早已见怪不怪的神情了。难不成银湾和李皖当真那般亲近么?他怎么一点也没听银湾提起过?
“不、不、不。”他转念又想,“毕竟李皖是银湾的师兄,两人之间有同门之谊,便是亲厚些,也是寻常。明明是我自己看走了眼,总在这里胡乱猜疑又是做什么?真是好笑。”
田不易站在经堂后面,亦觉察出沈放今日很是不对劲。他见沈放一会儿讲着讲着忽然望着书本走神,一会儿口中低声念念有词,显然神思不属,正想上前提醒他一下,却忽然见他在一个女孩子跟前站住了。
那女孩子扎了一对双丫髻,鹅黄色的发带飘飘扬扬,十分俏皮可爱,沈放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女孩子被他看着,连脸都羞红了,低着头也不敢说话,田不易见状赶忙抢上前去,重重地咳了一声:“咳!放儿……放儿?”
“我没看错。”沈放忽然斩钉截铁地自语道。
“什么没看错……哎,放儿!”
田不易奇道,却见沈放脸色骤然一沉,将书本随手一丢,竟抛下满座学生,大步流星踏出经堂去。任他在后面连声叫唤,头也没回一下.
沈放先去了演武场,场上却没一个人。他又去了藏书阁,仍是没能见到陆银湾的踪影。一连找遍了白云观上上下下,心中烦躁无处宣泄,不禁越来越盛。
银湾平常在道馆里,很少会这般打扮的,只有同他一道出门时,才会把自己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一样。可她今天去见李皖,分明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妆点。她这般花心思打扮,又是为了给谁看?总不能是……
其实这答案在他一看见李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骤然跳进了他的脑海里。可这它根本还只来得及露出一点苗头,就被他想也没想地直接否定了。
怎么可能呢。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怎么可能呢……
沈放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连忙疾步奔向山腰溪泉之处。陆银湾常常会到溪边来玩耍,或是爬到水边的大榕树上睡觉。那一日,她险些被毒蛇咬到,也是在那里-
山泉叮叮咚咚地淌,溪畔茵茵浅草地上,一对少年少女并肩坐在一起。少年人将洗干净的野果递过去,少女“咔嚓”一口,稚嫩的嗓音比果子还脆:“好甜,这个熟了!”
“熟了就好。”李皖一擦额上汗珠,又从一旁捧来几颗红彤彤的山果,献宝一般捧到陆银湾眼前,“来,都洗干净了。”
陆银湾眼珠一转,笑嘻嘻地,也不拿手来接。她眼睛盯着李皖,却凑过身子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子。
李皖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今能同她这般亲昵,看着她的眼睛,魂都要被她牵走了。他红着脸抿着唇,就这么举着果子,喂给她吃。
陆银湾咬掉了一小块红艳艳的果皮,露出里面白莹莹的甘甜果肉来。她其实吃不了许多,两手支在身后,懒洋洋地笑道:“师哥,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了呗。”
李皖的脸登时变得比那山果还要红,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半颗果子吃完了。陆银湾问他甜不甜,他呆呆道:“真甜,真甜!”
“噗。”陆银湾见他这小狗似的被牵着鼻子走的呆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咱们少华山是盛产呆子么,怎么一个还嫌不够,又叫我找着一个?”
她眼睛往山路上一瞟,忽然凑上近前,舔了舔嘴唇,与李皖呼吸相贴,悄声道:“师哥,还有更甜的呐,你想不想试试?”
李皖只感觉一阵清甜的兰息扑面而来,直往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