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双瞳骤然一缩,声音都拔高了些:“师兄,此事免谈!”
沈放是田不易看着长大的,两人虽为师兄弟,但年岁差得多。田不易待沈放一向亲厚,沈放更是极为敬重田不易,像这般高声打断他说话,还真的头一回。田不易也不觉有些尴尬,握拳一咳:“哎呀,放儿,你都还没听见我要说什么呢……”ノ亅丶說壹②З
沈放这时也觉出自己有几分失礼,抿了抿唇,忙道:“抱歉,师兄,我刚刚……”
“哎呀,无妨无妨。”田不易脾性憨厚,又向来是极疼爱沈放的,怎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更何况沈放虽然辈分高,但年纪是极轻的,真要论起来,比李皖还要小些。他现在来同沈放说这些事,其实也有几分老脸发热的。
田不易挥挥手,憨憨一笑:“嗐,我本来也是厚着脸皮来的嘛。”
“师兄是想来替李皖说亲,是么?”沈放垂下眼来,淡淡道。
“放儿,你这都猜到了,哈哈哈哈,正是如此。怎么,银湾也同你说了这事?”田不易道。
沈放紧紧抿着唇,半晌才道:“师兄……也赞成么?”
田不易叹了口气:“放儿,你不知道,我家这小兔崽子前几天一直都魂不守舍的,直到昨天回去才同我老实交代了。这臭小子啊,平时在一众师兄弟里面是最规矩的,胆子比兔子还小,这次好容易干个出格的事,就被你逮了个正着,哈哈哈哈。”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情不自禁,一时糊涂嘛。他说了,不是有意要欺辱银湾的,你……你别怪他。”
沈放满心不悦,半晌才轻哼道,“情不自禁……这也算理由么?若说是年轻,他比我还要长些,他怎么就能……”
“哎呀,放儿。你拿他同你比做什么,这小子不成器的,怎么比得了你。”田不易道,“你自小就端方自持,通明事理,他从小就是个笨的,有时会冲动,时常容易犯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原谅他这一回嘛。”
田不易都这么说了,沈放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可是心中仍是大为不满:师兄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为何他平常容易犯浑,反倒要叫人宽容他、原谅他,这算什么道理?若真是这样,好呀,那我也什么都不管了,也由着性子去犯个浑,也去、也去……
也去做什么?
他忽然又满心茫然,盯着眼前的大片竹林走起神来。
田不易还在絮絮念着:“李皖说他喜欢银湾已经很久啦,只是一直没敢表现出来。结果银湾前几天也跟他表露了心迹,两个人正是情投意合呢!可把他给喜的。他一时脑热,才差点干了些不守礼法的事,喏,你教训也教训过了,他也长了记性了,你看他这几日多老实,一直待在房中面壁思过呢!”田不易爱徒心切,自然一个劲地给徒弟说好话。
“……”沈放闻言神情不由得有些僵硬,半晌,才道:“师兄也觉得他……合适?”
田不易长叹了口气:“唉,放儿,不瞒你说,李皖这孩子命也苦的。他是我十几年前在道观门口捡回来的孩子,一直在观中长到这么大,也不知自己亲生爹娘是谁。若放在别的姑娘身上,似他这般木讷穷酸,藉藉无名,谁能看得上他?若不是湾儿,我又哪好意思腆着脸皮来说亲?”
“可湾儿不一样啊!湾儿是李皖的师妹,他俩打小就玩在一块的,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这不正是天赐良缘么?何况湾儿也是自小便失了爹娘的,无依无靠,想来也不会瞧不起李皖。他们俩个自幼失怙,正是同病相怜,更能懂得对方,凑在一起也是知疼知热的,这不也算是另一种门当户对了?”
“咱们看着湾儿长大的,她是最天真烂漫的,又不像其他姑娘一样,还看门第,看家世。以她的性子,喜欢上谁那一定就认定了谁了。这不正是一桩美事么。我这个小徒弟随我,颇有几分愚笨,我总是担心他,现在有银湾陪着他,我不知多么安心呐。”
“放儿你也放心,我家这兔崽子虽然并不是什么高门子弟,但他老实憨厚,在一堆小兔崽子里是最稳重的,心思也单纯。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