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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拿铁链子拴着他的手脚,夜夜都宿在他那处,叫他伺候我呢。他已经被我里里外外吃干净啦。那些颠鸾倒凤、苦短春宵,要不要我也讲给姐姐听听?”

“啪——”

竟是裴雪青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陆银湾的脑袋被打的偏向一旁。她活动

活动了僵硬的嘴角,舔到一丝血腥滋味,不禁嘟囔起来:“唔,当真是夫妻连心。我都还没细说呢,你就这般生气了。我知道你恨我……”

“与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裴雪青肃道,“这一巴掌是我替你师父打的。打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不管你们之间是有情,是无意,当初是他救了你的命,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这么折辱他。”

陆银湾砸了咂嘴,轻哼一声:“你这话说的也不对。若都依你这般说法,不杀之恩为大恩,我饶过你们这么多回,岂不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了?你就这般待我?”

裴雪青知她伶牙俐齿,冥顽不灵,不欲与她多说。交代众弟子好好看管她,起身离去。陆银湾懒洋洋地坐倒在地上,忽然笑嘻嘻地叫住了她:“裴姐姐,我把他还给你,好不好?”

裴雪青脚步一顿。

其实裴雪青本身也是个矜傲脾气,对沈放虽有多年倾慕,却也并非多么执着,否则几个月前也不会那般干脆地去退婚。但她此时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暗暗吃了一惊,回过头去。

陆银湾自小脾气执拗,想要什么穷尽了心思也要拿到手,她是知道的。全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放弃的话竟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蹙着眉将陆银湾上下打量了一番,只看见浑身湿透的少女曲着两条匀称修长的腿,箕坐于月下大石之上,龇着牙笑得没心没肺。

她晃了晃脚尖,笑道:“天下好男儿这么多,倾心爱我之人要多少有多少。我凭什么只能喜欢他一个?所谓拿得起放得下……我陆银湾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起这这份情爱,便自然也能坦坦荡荡放下。”

她忽然低笑了一声:“什么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哈,还抵不过一纸婚书来得名正言顺。更何况……还不一定是两情相悦呢。”她垂下眼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罢了罢了,兴许是真的玩腻了吧,我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

“你将我活着送回南堂,一命换一命,我把沈放交给你。你嫁他也好,不嫁他也罢。从此之后,我陆银湾同他一刀两断,再不扰你们清静。”

“可好?”

一整夜的忙碌,叫所有人都筋疲力竭,再也拿不起刀剑,只想着趁天明前这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

杨白桑等了许久才等到众人都熟睡,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溜出山洞去。山洞外有一些高耸的大石,石头上三三两两地睡着人,一来是洞穴内狭隘逼仄,空间不够,二来也方便放哨。

杨白桑悄无声息地溜到寒潭边,靠近山壁之处有几块嶙峋的山岩,陆银湾就被捆在此处。杨白桑正在寻思怎样将周遭看守的几个弟子引开,却见原本几个坐在大石上的弟子都嘻嘻哈哈地走开了。

“伯成师哥,你可真是个大好人。那这就交给你啦,我趁着天还没亮再去眯会儿。诶呦,这两天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伯成哥你放心,那个妖女之前被淹得半死不活的,还被点了穴道。你只要过一个时辰去给她补上几指,她跑不了的。”

“好。”一个青年淡淡颔首,“你们去休息吧,有我呢。”

等其他几人走开,各自找地方睡过去之后,这青年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退到陆银湾身边。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剑,抵在昏睡的陆银湾的脖颈上。

杨白桑隐在水边的石头后,见状大吃了一惊,心道:“这是什么人,要对陆姊姊不利?”

陆银湾似是感觉到了脖颈上的寒气,微微睁开眼睛:“是你。”她还没来及再度开口,就被那人一指点住哑穴。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几个时辰前到甄德明帐内投诚的崆峒派弟子尹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