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任何人都怕疼,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既如此,此罚可免,王姬便禁食两日。”
姜姒也不敢反驳,道了声:“依嬷嬷便是。”
姜姒靠在浴桶上,闭上眼睛假寐,乌黑的秀发有一大部分都垂入水中,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热气升腾,长睫上也挂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如月跟随王姬数日,尽管如此依旧看呆了:“王姬,奴婢去后院采的红梅,撒一些在水中可好。”
今日发生太多事,姜姒只觉得身心疲累,眼睛都没有睁开:“可。”
红梅已经用干净的水清洗过,有几片飘至姜姒的胸口处,有点点微凉的触感,阵阵的清香袭来,姜姒蓦然想到了沉赝。
看府中及所食所用便知晓必定是达官贵族,听他的口音应当是齐国人无疑,来齐国这一路上她看了不少有关齐国各地的商贾及达官贵族的传记,似乎并无“沉”姓。
那个人……身上疑点太多,表面温柔和煦,实则骨子里都透着冷。
姜姒惧怕这种人,也不愿与这种人接触,只是无缘再见那些美味佳肴和佳茗,有些可惜罢了。
“王姬可是为了方才孙媪之事烦闷?”
姜姒摇头。
如月唇角弯了弯,拿起木匜(yi)往她的肩膀上浇热水:“王姬莫怕,天子使臣若在陵城,定会迎王姬,届时孙媪必定不会再像今日一样无礼。”
“随她吧,你先出去,吾要自己待会。”
如月福了福身:“奴婢就在门口候着,有事唤奴即可。”
待人走后,姜姒看向隐在水中的胸口。
自十四岁癸水至,她身子开始抽条,胸口也比旁人鼓囊了些,每每王后见了总是没有好脸色,后宫时而有外男出入,以防万一,母亲便让她拿着棉条裹住胸口。
她已经照此做了两年,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敢取下棉条放松。
今日胸口又涨涨的,有些难忍。
她揉了好几下,疼痛才有些许的好转。
从浴桶出来擦干身体换上寝衣才唤如月进来服侍,她的头发大半都湿着,如月寻了汗巾轻轻擦拭头发。
她的手法轻快,房间又暖和,姜姒被服侍的很舒服,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再次悠悠转醒,天色已经微微出现亮光,免得孙媪再多事,她索性直接穿戴好,端坐在矮榻上。
辰时刚到,孙媪便来到此处,自然是挑三拣四给她找不痛快。
从辰时练到午时,姜姒一口茶水都没有吃。
本想等孙媪走后喘口气,不曾想她竟直接把吃食端到此处,让姜姒继续练习。
如月央求:“孙嬷嬷,不如让王姬喝口茶,歇一歇?”
昨日被任不平那么一吓唬,孙媪没敢用上鞭子,半夜想到王后的话便后悔不已,今日本就想挑姜姒的错处惩罚于她,可她未行错半分,正巧如月送了上来。
孙媪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贱婢,处处叨扰王姬,该当何罪。”
如月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奴婢……”
孙媪才不听她辩解,一鞭子甩了过去,如月疼的脸色发白。
看姜姒想开口求情,孙媪打的更是起劲。
如月原先还直直跪在地上,这会已经疼的浑身发抖,身体蜷缩一团,嘴里还讨饶:“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姜姒以前过得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见不得这种,何况如月并未犯错,仅仅为她求几次情而已,她微微抬眼,冷冷的看着孙媪:“够了。”
孙媪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冷笑了一声:“王姬真以为自己是王姬,不过是国君和王后仁心,才让你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昨日之事,奴婢若是禀告给王后,怕是……”
“嬷嬷既送吾入天子后宫,便是与吾为一体,吾若是出事,嬷嬷以为自己能逃得了?”
孙媪脸色不快:“奴婢奉命教导王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