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不来,那他们就是叛臣逆子!
但是此时此刻,并无人退缩。
一个弱女子尚且敢站在万人之前,冒下这样的大罪,他们又有何惧!
沈离枝环视他们一圈,缓缓举起手中的令牌。
“听我令!围宫!——”
“传我令!突围!——”
几百金乌卫加上驰援的上千将士也难在短时间与老国师手下几千士兵对抗。
但是没有鹤温成的领头,追兵其实已经逐渐涣散,并没有打起十二分的劲来追他们。
他们稀稀拉拉地跟在后边,逐渐拉大的距离让金乌卫彻底脱困。
再没有敌人羁绊脚步,队伍踏着震天动地的声响勇往直前。
只要他们速度够快,想必就能赶在第八日的时候到达。
没人知道那时候上京城是什么状况,但是他们只有尽一切可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和前方的大军汇合!
连马匹都能感受到主人的迫切。
踏步、飞奔,落地、起跃
每一次奔进,都在用尽全力。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回程必经的鸣星河,桥早已被人毁去。
望着湍急的河水,只怕马难以涉水前行。
队伍被逼停在宽约三丈的大河之前。
“殿下,这可怎么办?”
李景淮驱着马徘徊在河岸,河流下的桥桩尚在,可是隐在水流之下,也难以利用。
“去,砍树!”
河岸的一端有树林,只能想办法用树干堆出堤坝。
还没过多久,派出去的金乌卫回来了,他们没有去伐木,身后却跟着一群身穿短褐的百姓。
他们稀里哗啦跪倒在地上,毫无章法,也不整齐,但是却是不约而同地向骑在马背上的男人跪拜。
李景淮疑目落在他们身上,“你们是何人?”
金乌卫正要解释。
一名国字脸的男子却仰头,大声道:“太子殿下,我们是水患的灾民,是殿下命人给我们粮,还允我们迁到四量村暂居,这才得以活命啊。”
另有一人道:“殿下,我们是从金嘉城疫病里被赶出来的,幸得殿下派医师救治,我们都康复如初了。”
“殿下……”
“太子殿下!……”
“听说殿下需要人,您看看。”粗旷汉子回首,抬起手臂一扬:“我们都是人,能帮上太子殿下!”
陆续赶至他跟前的人或扛着树干,或搬着木板,似乎将家中能拆卸下来的屋梁门板都带了过来。
别说区区三丈的河,就是十丈,他们也能填平!
擅水性的汉子们腰系着重石,扶着临时搭出来的浮桥,从此岸到彼岸。
君舟也,人水也。
唯有民心能撑起这个天下。
李景淮心中百般交集,最后只有抱拳道:“多谢!”
他一马纵前,水里的大汉大声问道:“殿下此去为何!”
为了权?为了势?
原本他早已封心锁情,只知道权势至高无上,他救人也不过是因为他可以,且与他所谋大事并无冲突。
他心底并没想得那么高尚,只因他觉得世人早已将他看作奸邪,他又何必为自己洗名?
然而沈离枝说得对,但凡有一人记得他的好,就已经足以。
他大可打出伟大的旗帜,他是正统的太子,理应回去继承一切。
去拨反叛乱,去收复河山。
然他迎着烈风,心里有了一片温暖,遂回道:“吾妻等我归——”
皇帝还没死。
吊着一口气在熏着龙涎香的寝殿里苟延残喘。
沈离枝身上都沾着血,发丝也散落在了身后,一身的狼藉,可她却在绣凳上静静坐着。
鹤行年正在擦拭一柄锋利的匕首。
“玉儿满身是血,可有受伤?”
“没有。”沈离枝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