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罗兰不悦地道。克莱德尔吓得低下头。
罗兰盯着他半白的后脑勺,尖锐地道:“死了那么多妇孺,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崔西还晓得将功赎罪,领主呢?他的辞呈在哪!”
“……”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叫他服毒自杀,把尸体吊起示众,让那些受害人的家属看看。”罗兰冷酷地下令。克莱德尔大惊失色:“大人,这太……!”
“住口!难道你还想为他求情!你是不是也觉得贵族的命是命,平民的命就不是命!”
“不是,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克莱德尔苦涩地道,“只是微臣担心这么做过于激烈,会引起一些后遗症。”
“不过是死一个领主,不会刺激到那些僵尸脑袋的。”罗兰恢复悠然的态度,一手支颊,一手拿着奏折继续浏览,冷淡地道,“以那个领主的人品,也不会有声望,只要让他那些只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张牙舞爪的狗腿一并闭嘴,相信我的耳朵是不会听见任何抗议声的。”
听见主君用这么嘲讽的语气说话,克莱德尔就知道他动了真怒,大气也不敢喘,连连点头。
罗兰瞥了他一眼:“这回你可要派个好领主过去,克莱德尔,再发生这种事,我的惩罚可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遵命。”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国务尚书冷汗涔涔。
“行了,把额头的汗擦掉,我没有欺负老人家的坏习惯,刚才我的语气是太重了。”罗兰不自在地道歉。
克莱德尔如释重负,笑了笑:“微臣知道大人不是胡乱怪罪下属的君主,所以有时,您不用过份压抑,微臣很乐意当您的出气筒。”
“你是要我变成一个差劲的家伙吗?”罗兰提高嗓门。
“您不会变成差劲的家伙,相反,您是太过优秀了。”克莱德尔的神情有一丝忧心。罗兰励精图治,却太过苛责自己,还有他对贵族阶级的恨意,总是让知道内情的克莱德尔不安,一次次想说出真相。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太过’形容优秀。”罗兰淡淡地道,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多作停留,将桌上的奏折整理了一下,递给对方,“我看完了。除了那份报告,其他都照惯例处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用午膳了。”
“大人,还有件事。”
“嗯?你说。”罗兰立刻把午膳抛到九霄云外。看到他认真的神情,克莱德尔暗暗叹息。
“大人,我听说你一直定期让朵琳夫人服用避孕药,是不是真的?”
“没错。”罗兰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是朵琳身体不好,总是大毛小病,我跟她说好了,今年先把她的身子调理好,视情况,明年再让她受孕,她也很高兴地答应了。”
克莱德尔松了口长气:“原来是这样,这就好。”他理解罗兰的顾虑,因为当年前任城妃,罗兰的妻子,上届城主马修的女儿美洛达,就是生育时血崩,连未出世的女儿都夭折了,那件惨事至今宫里的老人都记忆犹新。
克莱德尔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一件隐瞒了十多年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头发斑白的老臣鼓起勇气道,“您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猝不及防的金发青年僵在当地,连同躲在花坛里面的冰宿,空气凝结了。
不到半秒,罗兰就神色如常:“怎么,连你也要再听一遍我母亲是舞娘的趣谈吗?”当年他击退兽人和蛮族的大军,立下大功升职,进宫谢恩时,城主马修当众询问他的出身,在他不肯说后,还让宫廷法师使用了真言术,强迫他吐露了他的生母是个上层人士眼中最卑贱的舞女。
从此“舞娘之子”的称号就在上流社会广为流传,一直伴随着他,如同一条洗不干净的裹尸布。
克莱德尔脸色铁青,其中畏惧的成分不多,更多是心疼:“不不,大人,微臣决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其实当年马修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太心急了……唉。”
“行了,陈年旧事不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