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烧了三日,延绵数十里……
直到大?雪落下,才?堪堪将那些人的尸骸掩盖。
“彼时?我刚从边城换布回来,见到的就是被烧毁的家园,被杀尽的亲人!你?让我如何不恨!?”
“我恨那些皇帝高高在?上肆意轻贱百姓,很大?晟的将领无法约束士兵,所以我要报仇,我隐姓埋名假意归顺仇人,就时?要大?晟的君主被蛊惑,要他们的百姓也受到比我们族人惨烈十倍的代价!我还要报复你?的父亲,若不是裴侯当?初带兵驻扎北地,我的族人又如何会死?!”
从来光风霁月清雅守礼的温太?傅第一次如此失态,男人已经有了皱纹的眼角泪水纵横而下。
“我的孩子我还不曾见过一面……就,就……”
“你?可还记得,温言儒也是你?的女儿,她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既然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为何还要以发妻的性命逼迫她为你?刀刃做哪些恶事?!”
“孩子?发妻?”温鹤堂冷笑,“我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有一个孩子,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女人在?临死前死死抱着怀中的孩子,挡住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砸下的房梁,最终等温鹤堂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抱着孩子死死不松手的一具烧焦的尸身?。
提起温言儒,男人脸上带着怨恨,“若不是她坏事我如何能等到今日,当?初便是她拦着我不能将你?培养成复仇的利器,她是自愿替你?入宫怨不得旁人,至于?她母亲……”
“早在?她入宫那天晚上我便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我怎么会允许她活着,还占了我妻子的位置。”
他这么多?年一直模仿那个女人的笔迹骗温言儒,逼她做出种种世俗难容的错事,但却不肯真的留下那个女人。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温鹤堂从说?完后的歇斯底里中缓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今日之后大?晟便不存在?,我会建立新的制度,新的国家,这些为虎作伥的子民?都会成为族人的祭品,下去赎罪!”
“现在?,你?们现在?该上路了。”
随着男人话音响起的,不是身?后亲卫的杀敌嘶吼,而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哨声。
在?男人震惊的注视下,从刚刚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宋徽玉将颈子上挂着的骨哨摘下。
温鹤堂认出了这骨哨,“这……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不是早就应该随着裴家一起烧毁了?!”
当?初裴侯在?时?,裴家有三让人不敢轻动,其一满门功勋,其二独掌兵权,其三,便是这骨哨号令的北蛮暗兵。
这不是如今裴执手下后来培养的影卫,而是一支可以以一敌百的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武器。
传说?这人马来自北地,却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和缘由,只知道这些人极其擅长北境作战,还体力卓然,是以帮助裴家打下不少胜仗。
当?初武王曾经派人去寻找这队人马,却始终无所收获,连号召他们的骨哨也不知去向。
却不想今日会出现在?宋徽玉身?上。
温鹤堂先是震惊,随即脸上的紧张神色褪去,周围依旧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人埋伏的样子,他暗暗心道自己太?过把?眼前人当?回事,毕竟这支人马已经消失数年,眼前的少女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下一瞬,身?后却传来无数刀剑之声。
回过身?,只见片刻前还被他的人马守得固若金汤的殿外早已被一队人马包围,那些马上之人身?高马大?,且身?披部族服饰……
这是……
他的族人?!
温鹤堂不敢置信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等回过身?才?发现脖颈上早已被横剑抵住,事到如今,他倒是坦然。
“我棋差一步,没料到你?们还有后备是我轻敌,你?们要杀便杀,我无话可说?,只是何必杀人诛心早知晓我的身?份以死去族人的手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