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牧羽与殷王一同离开,殷王的心思又……

秦母叹了一声,看向秦牧雪的肚子,有句话在嘴边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又怕牧雪与小陆不高兴。

“牧雪,小陆,为娘我实在挂念牧羽,可是又左右不了年轻人的事,万一将军府这一脉到这里就断了……”

秦牧雪明白,拍着秦母的手背,宽慰道:

“娘,您放心,您忧愁的事,我与陆师兄早就考虑到了,我们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随我姓秦,第二个孩子姓陆,如此一来,将军府的血脉便能得到延续,您也不必整日指望我我哥了。”

秦母瞠目。

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牧雪就已经考虑周全了。

不禁红了眼,“是娘对不起你们……小陆……”

“岳母不必如此,能够娶到雪雪,已是小婿毕生荣幸,况且只要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姓什么都是一样的。”陆云初道。

秦母感激不已,捏着帕子,擦着眼角,叹道:

“说来也是我的错,让牧羽一直从军,整日接触的都是男儿,不知不觉中误入歧途……”

“欸,夫人此言差矣!”秦父摆手,立即纠正道,“对方是殷王,南蛮的掌权者,哪里算是误入歧途?”

若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带坏了他的儿子,他才不依呢。

可那殷王年轻有为,掌权一方,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牧羽跟他在一起也不算亏。

“况且,南蛮与大楚几十年来一直征战不止,若是牧羽从中斡旋,为两国带来和平,又何尝不是一桩拯救百姓万民的大功劳?”

谁说只有打仗杀人才能立功?

能够使两国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带来和平盛世,那才是真正的大义。

秦母如此一想,心境顿时开阔不少。

楚狸道:“只要是牧羽心甘情愿,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不要指责他,议论他,敢于迈出这一步,外面的议论声必定很多,我们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与底气。”

秦母郑重点头:“嗯!”

儿子已经没指望了,抱孙子还得靠女儿。

只要体内流着秦家人的血,谁生的孙子都是一样的。

秦父担忧:“只是君王性情多变,我担心牧羽会吃亏,万一殷王将来变了心,岂不耽误了牧羽一生?”

旁坐,楚棣迟懒洋洋的把玩着楚狸的头发,绕缠在指尖,淡淡道:“有大楚撑腰,他不敢。”

除非,殷王又想打仗了。

大楚的国力可不比南蛮差。

想要带来两国永久的和平,两个人最好锁死了,谁要是轻易动弹一下,都会牵扯出两国大乱。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坚不可摧的情谊了。

-

从将军府离开,已是下午。

帝都城热闹如常。

楚棣迟牵着楚狸的手,二人步行回去,走在喧哗的街头,看着身边的行人往来,只觉得万分平静祥和,岁月静好。

只是稍不慎,一个埋头跑过的孩子撞到了楚狸。

“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棣迟眼疾手快的护了楚狸一把,只见小女孩约摸四五岁,辫子上系着蝴蝶结,捧着怀里的两袋糖,正非常紧张的道歉。

“小九,可有伤着?”

楚狸轻轻摇头,看向小女孩,和善的笑问道:

“什么事跑那么急?”

小女孩微缩着脖子,一双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也有几分怯怯:“一品堂的桂花酥很难买,我排了三天的队,终于买到了,想赶紧拿回家给我娘亲吃。”

楚狸眸色微晃。

那一刻,心尖仿佛荡开了涟漪。

孩子……

若她也能有个孩子……

送走小女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哪怕早已看不见背影,楚狸的目光仍久久失神。

楚棣迟喉间哽涩,犹如卡着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