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又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安静地看。

封月一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晃得她眼睛有些干涩于是又闭了起来,闭上眼睛后又奋力地动了动手指,但却只感觉到一种滞涩感,像生锈的机器重新开始活动的感觉。

严霖余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动了一下,连忙扭过头去看,但却只看见一如往常般动都不动的封月。

严霖失望地收回视线。

封月感觉自己动动手指都十分劳累,于是便又停下休息起来,只不过这次休息后她能清楚地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还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好像还坐了一个人。

封月现在一醒来,身体上便传来各种各样的不适感,就连嗓子都干得她发痒,于是她也不再想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只想喝点什么润润喉。

她想引起自己身边那人的注意,于是便奋力咳嗽了一声。她觉得这声音应该足够大了,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但她这声音却被旁边医疗仪器的声音全部盖了过去。

可严霖没有放过这丝动静。

她连忙扔下手里的书,弯腰靠近了封月,“阿月!你醒了是不是!”

严霖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她身体的各个器官已经完全熟悉这间病房里的一切,不管是声音还是摆放位置。

而这道在医疗仪器之下的声音是往常从未响起过的咳嗽声。

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封月已经醒了。

封月听见了严霖的声音,心里骤然松了口气,于是她带着的氧气面罩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

严霖见状,更加确定封月醒了,就算没有醒,那也是能听见她的声音了。

严霖立马按下床头的按铃,然后继续说道:“阿月,你醒了是不是!你能不能睁开眼?不能的话只动一动眼球。”

封月闻言心里还升起了一股不服气,看不起谁呢,怎么就不能睁眼了。

于是,封月便在严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的一条缝。

与此同时,医生也带着护士赶了过来。

“医生!她刚才睁眼了!我看见她睁眼了!”说着,严霖立马给医生让出了位置。

等医生和护士们一通检查完,严霖才看见医生带着一脸笑意対她说道:“恭喜严小姐!病人意识已经完全苏醒了,现在可以给她喂一点水,等她再休息一会儿我再让人带她去做个全套的检查,您也可以联系方教授和魏医生过来看看。”

“好的!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严霖将人送走,走远了都还能听见那些小护士嘴里说着“奇迹”一类的词。

严霖谨遵医嘱喂了一点水给封月,然后才打电话联系了所有人。

封月嗓子有了液体的浸润便没那么干痒了,只不过身体上的疲劳是不可避免的,于是她又陷入了沉睡。

等封月再次精力充沛醒过来的时候,便听见了病房里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过吵闹声有些远,应该是在会客厅。

封月感觉自己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被人牢牢握在手里,她有些不适地动了动,然后便听见她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囡囡?囡囡你醒了?”

封月听着她妈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幽幽睁开了眼。一睁眼她看见的便是江沺散乱的发丝和通红的眼眶。

“妈……”封月张了张嘴,虚弱嘶哑的声音透过氧气面罩传到大家耳朵里。

不知谁冲外面喊了一声,“醒了醒了!快进来!”

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二个出现在封月床边的是封鹤海,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封总,在他苦命的女儿面前也得丢盔弃甲,红了眼眶。

“囡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接着,封月看见了很多眼熟的人,她家的三个姑姑、姑姑家的弟弟妹妹们、方教授魏医生,甚至连严霖的父母都来了。

但却唯独没有另一个人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