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懈怠,婚姻又是人生大事。   可除了生死,到底什么才叫大事?      而且之前明明对她耳提面命,大学期间好好读书,把该考的证考了,不要被谈恋爱耽误,怎么才毕业没两年,就迫不及待地希望她结婚了呢?      方群玉觉得,宋老师是把她的人生安排当作了高考冲刺复习,每一阶段都有重点,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考完,顺利毕业。      方群玉提着劲,把宋知兰应付过去,电话一挂,气就泄了。      那天早上谢霁和喝多了,他没有戴套,最后留在了外面,但为了保险,她还是买了紧急避孕药。   读书的时候,宋知兰和她讲过太多堕胎的年轻女孩的故事,在她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所以他们一直做好安全措施,这是她第一次吃药。      也就是这次药,让她明白,她的人生其实经不起太多跌宕起伏。   或者说,她畏惧。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更倾向于选择稳妥。      于是,方群玉尝试将夏寻文放在未来男友,甚至未来丈夫的位置考量。   诚然,他各方面与她匹配度颇高,可今天她再次遗憾地发现,她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      而且,在听到朱仁诚那番话后,她按捺不住地想去找谢霁和。      道歉也好,道谢也罢,不过是个由头,她只是想找他而已。      方群玉横过手臂,压在眼睛上,挡住光线,静静地呼吸着,仿佛睡着了。   维持这个姿势躺了一会儿,她诈尸一样腾地坐起来。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把教案补完。      这之后,方群玉偶尔和夏寻文一起吃饭,关系不咸不淡,也没有再见过谢霁和。      到了期末考试。   这回用的线上阅卷,每个老师分配一部分题,批改效率高,很快就把分数统计出来。      方群玉特别注意了陈嘉俊的成绩。      他懒散惯了,糟糕的学习习惯短时间内纠正不过来,上课开小差,默写不过关,作业前一半工整,后一半就开始放飞自我。   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题目出得不难,但他总分只提高了五十多,在班里仍处于下游。      学校开始放寒假了,方群玉打算去陈嘉俊家里家访。      得知她要来,陈嘉俊奶奶一早就打扫了屋子,在门口迎她。   方群玉拎着一箱营养品和一袋水果,笑着打招呼:“您是陈奶奶吧?您好。”      老人家手足无措,说他们没给她送过什么,怎么反倒要她送礼了,方群玉说是给她买的,小小心意。      “方老师,您快进来烤火,外头冷。”      堂屋里支着一盆炭火,几把竹椅摆在四周,年纪估计跟方群玉相仿,坐下去还嘎吱响了一声,她吓得用脚撑地,不敢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      陈奶奶倒了杯热茶,“方老师,您喝茶。”   方群玉接过,捧着焐手,说:“我是小辈,您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嘉俊那孩子调皮,平时方老师肯定没少费心思。”陈奶奶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嘿,你瞧瞧,老师都来了,他还没起床,我叫叫他去。”   “欸,不急。”方群玉叫住她,“我主要是想和您聊聊。”      听罢,陈奶奶在她对面坐下,一双常年干活而干皱得像树皮搭在腿上,神情局促。      方群玉看见墙上的三好学生奖状,不过是手绘的,很简陋。   陈奶奶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说:“有次嘉俊他爸发脾气,把奖状撕了,他自己重新画了张。”      “陈嘉俊爸爸对他经常打骂吗?”   陈奶奶不太自然地回答道:“也不是,就是有时候嘉俊惹他爸生气,他爸才打他。”      方群玉是班主任,纵然有身份威信,但老一辈信奉家丑不可外扬,这话估计真假掺半。   她没有深究,又问:“看样子,陈嘉俊很在乎这份荣誉,那为什么上了初中之后,对学习没了兴趣呢?”      陈奶奶说不上来,半晌,重重地拍了记大腿:“都怪我,没管好他,让他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混,心都野了。”   方群玉忙不迭说:“陈奶奶,未成年人的教育是家庭、学校和社会共同的责任,您不用都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