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道:“他不会是也见人长得漂亮,才这么殷勤的吧?”   周善说:“谢老板那叫绅士。”      “不是,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没有阵营,对事不对人。”      周善和庄飞碰了一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倾。      知道他俩正处于暧昧期,他们有意撮合,一有聚会就把周善叫来。   结果庄飞大直男一个,到现在还没捅破窗户纸,哪怕在旁人眼里,他们眼神腻得快能拉出丝了。      得,这一个两个成双成对的。   冯见山郁闷地撸串喝酒。      看到谢霁和的交通工具时,方群玉也有些意外。   毕竟他的形象实在和边三轮摩托车不搭。      谢霁和自己倒没有半点不适应,插上钥匙,拧动把手,找着手感。   她忍不住问:“你不会骑?”      “冯见山买来玩,统共骑了没几次就腻了,刚转手给我,我第一次骑。”   他转过头,“怎么,怕了?”      方群玉诚实地说:“感觉比你酒驾更可怕。”      谢霁和笑了。   这一笑让她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恶劣的,不管挨谢叔叔多少骂,也依然不服管的谢霁和。      “算了,打车吧。”   他是胆子大,头回骑就敢上马路,但方群玉可不拿命奉陪,她走到路边去吆车。      谢霁和从车上下来,两手插进兜里,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她:“我怎么没听说,宋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了?”      方群玉不卑不亢地回视,模仿他刚才的语气:“怎么,不演了?”   她一字一顿地唤道:“哥、哥?”      这曾是谢霁和最讨厌的称呼。      谢良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后面可以接任何教训他的话。   比如,要以身作则,当好榜样;再比如,连妹妹的一半也比不了,你一天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谢良心目中的方群玉尊师敬长,知礼数,识大体。      别人不清楚,谢霁和还不清楚么。   她就是知道他厌恶她这个便宜妹妹,才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存心膈应他。      方群玉可比他会装多了。   他好歹知道自己在演,她呢,怕是装着装着,早就分不清哪副面孔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按理来说,久别重逢,昔日的兄妹应该寒暄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但谢霁和不希望她过得舒服。   当然,方群玉大抵也不盼着他好。      他俩若是兄友妹恭,当年就不会闹得那么难看,直到最后,他还在咬牙切齿地咒她:“但愿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能睡得安稳。”

03 “哥哥”

方群玉三岁不到,亲爹就出车祸没了。她的记忆里,连一幅清晰的,关于他的画面都没有。   爷爷奶奶怪宋知兰克死儿子,连带着孙女也不承认,宋知兰脾气硬,带着方群玉,与他们彻底断绝来往。      原本,方群玉应当改姓宋,宋知兰仍眷念亡夫的好,同时希望她记住她父亲,最终没改。   不过方群玉自己觉得,她是忙得没空办手续,一拖再拖,索性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搁下这件事。      宋老师独自把她拉扯到七岁,经常没空接她放学,就托一位孩子和是她同校同学的邻居阿姨带她。   她乖乖写作业,看电视,从不哭闹,有时困得睡着了,宋知兰才来接她。   宋知兰的工作稳定,加上各种培训班、补课,赚得不少,坏处是,没空交新对象。   皇帝不急太监急,同事、领导比当事人还操心,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给群玉找个后爸,苦口婆心地讲,单亲家庭的女孩子,容易被同学瞧不起。   又说,你们娘儿俩的生活上,有个男人帮衬着,总归好点。     宋知兰便说,那行,别的条件不说,只要求一点:得对群玉好。      婚姻对她而言,并非生活必需品,经历过一次,她尝到了是什么滋味,更不会萌生向往之情。   动摇她的,是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      后来经人介绍,她结识了谢良。   彼时的谢良在一家企业当高管,收入不错,有一个儿子,跟着前妻,品貌端正,和她一样,工作忙,很难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