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打扮不太好见人。 然而周善拉着她走进去,招呼起来:“我带了个朋友来蹭饭,先斩后奏了,不要紧吧?” 庭院里,一个手上拿着罐啤酒的年轻男人探出头,玩笑道:“是美女的话,大大的欢迎,请坐。” 方群玉看了眼在座众人,又看向周善,笑得大大方方的:“我好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帮子人不着调,方老师,你别在意。” 周善拉她坐下,又问:“庄飞,不是谢老板作东?怎么他还没到?” 庄飞朝她们背后努努嘴:“喏,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到。” 方群玉心无由得一悬,下意识回过头。 被叫“谢老板”的人一手推开门,从屋内出来,另只手则拎着一打冰啤酒,黑色背心,深色阔腿破洞牛仔裤,衬得左耳耳骨上的银色耳钉显得格外打眼。 长腿,宽肩,又生的唇红齿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男团偶像。 身形高挺的缘故,他甫走近,便有一大片阴影笼罩住她。 方群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 在他的视线扫到自己时,她的想法立即九十度大转弯。 如果早知道会碰到谢霁和,她就不会只穿着一件 oversize T 恤,一双洞洞鞋过来了。 不,她干脆就不会来。
02 久别重逢
谢霁和的目光仅仅在方群玉身上停留了两秒,眼中一点波动都没有,像是第一次见她,还问:“这位妹妹哪儿来的?” 方群玉曾见识过他装蒜的本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连谢叔叔都一度被他糊弄过去。 庄飞接过他手里的啤酒,在桌上翻找不知道丢哪儿去的开瓶器,答着:“周老师带来的。” 周善补了句:“学校新来的语文老师。” 有人替谢霁和搬来一只凳子,他跨开腿坐下,腿长得烧烤桌几乎容不下。 “语文老师啊……” 谢霁和意味深长地拖长音,拿起一瓶酒,瓶口抵着桌沿,骤然一施力,瓶盖瞬间弹飞。 他拎来一只干净杯子那种大容量的扎啤杯放到她面前,给她倒酒,“怎么称呼?” 方群玉垂下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凸起,是医护人员眼里,很好扎针的类型。 啤酒落杯,一半是泡沫,争先恐后地溢出来,又迅速破裂。 “不好意思,谢老板,我不太能喝酒,这么多就够了。” 既然他装陌生人,她也当不认识,抬起他的手,笑了笑,说:“我姓方,方群玉,‘若非群玉山头见’的‘群玉’。” 那个最开始和她打招呼的男人“啧”地感叹一声:“人美,名字也美,我叫冯见山,我俩名字还挺搭的。” 有人嘲他:“我说你是寡疯了吧,见到一个漂亮妹子就孔雀开屏。” 冯见山不予理会,继续问方群玉:“方老师,方便问一句,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图省事,方群玉撒了个小谎:“有,他在霖城。”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补充了些细节:“也是老师,家里给介绍的。” “啊。”他遗憾不已,“可惜了。” 待到泡沫消散,方群玉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余光里,谢霁和淡淡瞥来一眼,但她故作无知无觉。 从他们的聊天中,方群玉得知,这家农家乐是去年经营不善,快倒闭的时候,谢霁和盘下来的,玩票性质,现在还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估计是每来一个新人,冯见山就要把谢霁和的事迹浓墨重彩地叙述一遍,说得格外熟练。 “他感情受伤,又和家里闹崩,离家出走,好好一个公子哥,偏偏专门跑到乡旮旯里,过着过着,快同化成当地人了。” 周善说:“话说,我还不知道,是谁甩的谁?” 谢霁和半真半假地说:“她甩的我。” 之前他对此一直讳莫如深,冯见山也是第一次听说:“不会吧,你这样的,还会被女人甩啊。” 谢霁和晃了晃酒杯,似有所指地说:“女人也不全是感情动物,不巧,我遇到个薄情的。” 他仰头,一口饮尽,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冯见山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