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王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学堂里?有四个人姓李,这奏本轮不到你来上!”
平安也拍案而起?,义?正言辞地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官再小也是朝廷一员,有什么上不得??”
被他们突然吵架吓傻了的同窗们慢慢醒过神儿来,开始过来拉劝。
珉王怒道:“你非上不可是吧?”
平安一字一顿:“非,上,不,可。”
“好!”珉王怒腾腾地,一副马上要跟他掐架的架势。
大伙纷纷去拉他,奈何珉王力气大,根本拉不住。
眼睁睁看着他抄起?一根毛笔,在?奏本后面?豪气干云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上去吧,死罪活罪,我来担着!”
众人:“……”
王实?甫道:“还有我!”
众人蓦然回过神来,纷纷上前签名,就连李宪也上前一步。
李宥扯住他的袖子:“大哥,你不能去,那账册是咱父王烧的。”
李宪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署了名,两个弟弟见他执意如此,只好奉陪了。
转眼间,所有人都在?奏疏下首联名了,这倒是平安没想到的,看着满篇龙飞凤舞的名字,倒是很有气势!
午休时便去通政司,将奏疏递了上去。
次日大朝,仪罢朝事,皇帝令侍仪升殿朗读一份奏本,奏本行文?规范,只是用词稍显稚嫩,不过与内容相比,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直听到那句“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时,郭恒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陈平安的手?笔。
读完正文?,又?读后面?的联名,好家伙,每个人都有份。
璐王听到他整整齐齐的三个儿子,险些当庭气晕过去,陈琰皱着眉头,其余涉事学生家长也都面?无人色。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篓子?
明知道自家的逆子敢想敢做,脑子又?异于常人,早该警告他们不许掺和这件事的。
皇帝未置一词,只是让人念完了这份奏疏,便宣布退朝。
阁老部堂们还没动作,几位学生家长已经面?色铁青,先往博兼堂抓逆子去了。
陈敬时却油盐不进地将他们挡在?门外博兼堂大小是个学堂,不到散学不放人。
几人怏怏作罢。
到了申时散学,平安带着几个同窗去二师祖家,珉王带着三个侄子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郭恒万没料到,自己家有朝一日会成为一群逆子的避难所,平安还敢一脸讨好地朝他“嘿嘿嘿”地笑。谁敢来吏部尚书?家里?抓人啊,何况二师祖还兼着翰林院掌院学士,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他还振振有词:“这不叫避难,这叫‘小杖则侍,大杖则走,孝之道也。’”
等到亲爹们的气消一消,这顿揍至少会轻一点?。
郭恒深吸一口?气,命前院的下人给他们安排住处。
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份奏疏在?引起?轩然大波后,再次被留中了。
除了受害爹如坐针毡,满朝文?武都把他们的联名上书?当成了小孩子的闹剧。
这下连平安都想摆烂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证据,又?慷慨激昂地具本上奏,居然被如此轻视!
平安一怒之下,气呼呼地说:“谁的江山谁担着吧,小小的老子不伺候了。”
珉王却来了脾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办?”
“等着瞧。”
……
重阳节前后,皇帝的老师、已经致仕的前前任老翰林岑老大人被接到宫中过节。
因时下的重阳节不但要吃霜兔、饮菊花酒,还有隆师的习俗,皇帝心情愉悦,下旨赐假一日,令文?武百官有暇宴师,以示朝廷尊师重教。
博兼堂也要放假。
到了九月初八,胡学士仿照官学惯例,请另外两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