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显而易见的失望,没坐一会儿就借口家中有?事,先?告退了。

皇后因此更加心灰意冷,她对这?人世尚有?牵挂,牵挂她的人却越来越少。

为君孤独,为后又何尝不是。

正如?此时,皇后决定将手中剩余的皇庄皇店一并交由皇帝唯一的妹妹平宜长公主和淑妃打理,换个耳根清净,因庄妃的娘家兄弟比之昌平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后打算只给?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产业。

皇帝看着无欲无求的皇后,心中五味杂陈,民间常说没有?子息的妇人注定晚景凄凉,他不希望如?此,堂堂中宫皇后,连自己?辛苦经营六年的皇产也要拱手让人?

夫妻二人聊到深夜,在皇帝的劝说下,皇后终于同意只让出一部?分皇店,缓解一些劳累。

皇帝又提起了璐王。

毕竟也是在皇后膝下养大?的孩子,皇帝希望他们能亲近一些。璐王今年得到岁赐,将丝绸、布帛甚至赐给?王妃的珠玉宝石统统折现,与金银一起捐给?了户部?,专款专用于豫州蝗灾,在他的领头下,京城的皇亲勋戚、官绅大户纷纷慷慨解囊,短短数日?,捐款数额已经达到了八万两。

豫州河道捷报频传,沈廷鹤与陈琰分工协作,到处封堵决口,并在关键位置修筑堤坝,只等来年春汛,束水将河道淤泥冲进大海。

现?在又筹集到八万余两的赈灾款,只要派去赈灾的官员监督得当,执行有?力,受灾百姓应该能度过这?个漫长的寒冬。

璐王为朝廷做到这个地步,皇帝心中不可能不动?容。

皇后听完也只微微颔首:“泊亭是个好孩子。”

皇帝见她兴致缺缺,也便不再说话,看着她喝下安神汤,起身离开了坤宁宫。

……

民间忙年,宫内也是一样。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妃嫔、女官和宦官们便要换上葫芦景补子的蟒衣,设供案、奉神牌、摆供品,祭灶神。

忙碌的气氛在腊月三十?这?天达到顶峰,一大?清早,大?大?小小的宫殿都要开始植桃符板、将军炭、贴门神,还要在檐楹下插上芝麻秸,在院子里焚烧柏枝柴,意为除岁,皇帝要到太庙祭祖,外戚们也要前往各处皇陵祭祀。

今日?博兼堂放假,珉王读书辛苦了一整年,难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宫女将一大?串“金银八宝”悬挂在他的床头,不留神一头大?蒜掉下来,将他砸醒了。

“诶呦!”

珉王刚想发?脾气,丁公公闻声赶来,那宫女跪伏于地,他只好说:“我翻了个身,撞到床架子上了。”

丁公公便让宫女下去了,亲自服侍珉王洗漱更衣。

“噼噼啪啪”的声音穿过重重帷幔传进卧房,珉王奇怪地问:“大?年三十?下雨了?”

丁公公笑道:“年底了,房店和庄子上管账房的太监们来盘账,打算盘呢。琉璃厂四十?多间皇店也划归娘娘掌管了,陛下还让娘娘选一间店面,专给?您几位开跳棋铺子,不要再去宫门口摆摊了,怪寒碜。”

“真的?!”

“是真的,咱们娘娘如?今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风头无两呢!”丁公公面色红润,与有?荣焉。

原来是母妃得到了重用。

珉王立刻跳下床去,走出暖阁,淑妃正慵懒地摊在东次间的小塌上,一边吃燕窝,一边翻看账册。一道碧纱掩映的壁板之外,果然是此起彼伏的算盘声。

“我儿起来啦?”淑妃招呼他:“快坐。”

珉王蹬掉鞋子爬上小榻,在榻桌的另一侧盘腿而坐,拿起一块豌豆黄垫肚子,等着丁公公传他的早膳。

待与母妃确认了跳棋店的事,珉王再次激动?地跳起来,遣一个闲着的小太监去通知他的“团队”,年后一起巡店去!

……

三十?下午,各衙封印,官员们也放假了。

虽然老爹不在家,平安还是习惯性地写了一副春联,目的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