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确不算大事……可到底关乎你我二人,为何陛下不愿说呢?”

“孤担心你生气……”

谢蘅芜叹声:“原来在陛下心中,我便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

“阿蘅,孤并无此意。”

“那陛下是何意?”谢蘅芜的眼神如冰雪般,“是陛下不愿与我坦诚?莫非陛下就打算将此事瞒一辈子吗?”

“陛下都愿意将我的身世告知靖国公,哪怕后果不可预测,可却不愿将如此一件小事告诉我吗?”

“陛下是害怕我知道后会走吗?在陛下眼里……你我之情,便这样脆弱?可是陛下……若我会因此退缩,除夕夜之后,你便见不到我了。”

她素来柔声细语,给足人体面,从不会喋喋不休地发问,今日简直是她质问最多的一回。

然这诸多问句中,不似愤怒,更像失望。

然萧言舟宁可她多愤怒一些。

他心中腾起惶恐,仿佛眼前坐着的活生生的人,下一瞬便会消失在面前。

萧言舟没忍住,抓过了谢蘅芜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信,眼前人并非凭空想象的。

萧言舟没有控制力道,掐得谢蘅芜嘶了一声。

往常他一定会松开手,但现在萧言舟反将她的手腕捏得更紧,盯着她闷闷吐出两字:

“不许。”

这是对谢蘅芜所言最后一句的回答。

谢蘅芜抿了抿唇:“陛下……你不能总是替我做决定。”

萧言舟闻言,握着她手的力道却是松了松。

“不过陛下放心,我不会走的,也不会不见陛下。我只希望……陛下可以想一想。”

“陛下若真的爱我,便要敬我,也应当……更相信我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验亲

谢蘅芜说完那些话便离开了,她没有太费力,便成功挣脱了萧言舟的桎梏。

后者没有阻拦,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漆眸中几多寥落。

谢蘅芜走后没多久,霍珩便带着东西来了。

鸦影说出来后,他就领着羽林?卫去找,并未费太大功夫。

踏入殿中时,霍珩察觉到殿中微妙的异样。

殿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浓重的金疮药气息,霍珩抬头匆匆一瞥,只见到了萧言舟一人。

他心中纳罕为何谢蘅芜不在。

以这二人的性子……萧言舟受伤,她不可能走才对。

但主子的事情,霍珩还是不打算继续揣测了。

“陛下,便是此物。”

他低头呈递上自从前的长宁宫,如今的岫书苑中搜查出的物什。

萧言舟接过,细细打量。

这东西他从前也见过相似的,不过是在陈皇后那里。

蛊毒事发时,当时的宫廷卫士便在其宫中搜出了盛放蛊虫的匣子与喂养的器具。

便与他如今见到的几乎一样……

区别在于,如今这已经尘封多年的匣子中,盛着一个护甲与一封密信。

护甲业已锈蚀,然依稀可以看出内壁用金丝掐出了一个“崔”字。

崔太后年轻时便喜欢独一无二,类似这般贵重贴身的东西,都喜欢留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

至于密信内容,便是让鸦影于某日秘密出宫取蛊,信中没有落款,这护甲大抵是信物。

这东西当是鸦影的底牌,为了能与崔太后有一丝抗衡之力。

看来他瞒得极好,崔太后这许多年,都对此一无所知。

萧言舟沉默着打量许久,拿着那护甲在手中来回把玩,他面色无波,如此平静却让霍珩站立不安。

这已然证实了当年就是崔太后谋害皇子,再栽赃于陈皇后,成功令先帝废后而将崔太后扶上位的事实。

现在萧言舟就是下令即刻拿下太后,都是全然合理的。

但为何……为何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