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懒腰从车上走下来,正好一抬头看到钟离邑从殿里出来迎人,几日不见,他比之前要丑了许多,方远在心里想着,嘴上也毫不遮掩:“钟离门主近来功力大增啊,这都增到脸上去了。”
钟离邑尴尬的笑笑,又听到方远说:“我把钟离靖给你送回来了。”两人一回头,钟离靖从后面的马车里被人搀扶着下来,带到了前面,还没等钟离邑客气两句,方远忽然拍拍钟离靖的肩膀,似是警告道:“大少主下次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行,太过鲁莽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幸运的。”
钟离靖看了方远一眼,不懂方远到底在卖什么药。三人聚头说话的机会不多,不过是互相虚假的问候和敷衍,钟离邑正要领着人进大殿一叙,方远耳朵动了动,只听嗖地一声,伸手两指截下一根飞射而来的利箭。
利箭擦着方远的耳边,明显是冲着他前面的钟离邑去的,箭头被他截下的时候,箭身和箭羽碎成了粉末,只留下最前头坚硬的部分。
方远掂了掂箭头:“钟离门主的人缘可不太好啊?”他有意的转身看着远处的草丛里,那人自以为躲得极其隐蔽,钟离邑隔空一捞,他的身子就像是被绳子拎起来一样悬在半空中,钟离邑又是一捏,那人被炸了个粉碎。
各大门派私下组织围剿万平宫救出各自的长老,不乏有压抑太久又自持本事大的人来暗刺,想来钟离邑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今日兴起将人杀成了肉酱,这残暴的手法是使给谁看的简直不言而喻。
方远把手里的箭头丢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戏谑笑道:“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钟离邑被他嘲了一路,终是忍不住反击,他给方远抱了一拳,略带歉意道:“让魔君见笑了。”他刻意加重了“魔君”二字,意在告诉方远,我们都把对方的底给摸透了,谁也不用嘲着谁。
方远噙着笑意跟他进了殿内,一进去就看到正椅脚下躺了一只雪白的猫,它原本在睡觉,殿里进人把它吵醒了,它有些不满,绕着主椅走了一圈然后张嘴露牙的叫了一声,等钟离邑坐下,它才盘了身子在他脚下又睡了。
一切流畅顺利,钟离邑对找来的这只猫非常满意,恩赐一般的摸了摸它的头。
方远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朝着灵犬看了一眼,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方远心里有疑,面上仍是若无其事,等他落座,接过递来的新茶,挥手屏退了跟进来的南北和灵犬,难得有一天他能和钟离邑坐在一起喝茶。
茶没喝上两口,钟离邑突然呛咳了一下,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鼓起,脸上的纹路发紫的明显,嘴唇呈现出极其不正常的颜色,周身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魔气。
他放下茶杯,咳得浑身发抖,颤颤悠悠的用手虚够了一下坐在底下的钟离靖,钟离靖立刻从座位上起身,三步跨上前去掐住他的脉,边念叨着边给他注送一些灵力进去。
方远全程没有斜视,一直看着杯里飘着的嫩芽,吹着喝着。等杯里的水快见了底,钟离邑的咳嗽声逐渐平缓,他才从椅子上起身,说道:“看来钟离门主身体不适,钟离靖既然已经送回来,就不多叨扰了。”
钟离邑赶着想让他走,他自己也迫不及待的准备走,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做戏就要是双方一起才显得够真。
“照顾不周,改日定当给魔君致歉。”
方远摆摆手,笑的另有深意:“致歉就不用了,很快还会见到的。”他走到门口,听到钟离邑高声问道:“多嘴讨问一句,魔君是如何控制魔气不侵入心神的?”
方远走到门口的步子没停,背对着钟离邑说道:“偷的东西还想讨个使用的法子吗?你要是知道了,这位置你来坐了。”
他轻嘲了一声,从殿上的长阶走下来,两辆马车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东西南北和灵犬三人跑的一个都没有了,他正给车夫说叫他先把马车驾走,那边忽闪忽闪的一个传音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