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文飞扬内心深处明白,在这帮资本家眼里,无论她是多大牌的艺人?,取得的成绩有多高,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戏子,甚至可?以是明码标价的玩物,就像当初李存仁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公司的高层说,可?以安排你跟我吃饭。
被别人?看不起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自己从精神上践踏自己,物化自己,漠视自己,自尊一旦被自己践踏过,不管以后站得多笔直,背永远都是驼的。
她挺直背脊,下巴微扬,“我就坐这。”她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挨着一个女生,瞧见斜对面的徐胜昔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此刻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恐怕在徐胜昔的父母看来,没了父亲庇佑门楣支撑的她早已不是昔日?值得往来的邻居。
李在镕看向文飞扬。不知道?是不是他上辈子造了孽,亲生儿子在本该拥有一番成绩的年纪一事无成就算了,还是摊烂泥,他年纪已经上来,后继无人?就需要把三星的经营权让渡出去。要是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就好了。无需多天赋异禀,足够自律严谨,努力上进即可?,哪怕年幼是私生子,只?要他铁了心扶持对方?上位,就能?暂时堵上悠悠之口?。
他看好拥有完美皮囊、高于?常人?智商的文飞扬的基因,又嫌弃她的出身与职业。那次鬼迷心窍做出蠢事,后来忙于?工作?,他歇了荒唐的念头?,今天坐车隔着车窗瞧见她拍摄的三星广告,就叫人?给她递了邀请函,看她来不来,意料之中她来了。
别人?看来的荒唐事,在当事人?眼里却至关重要。急于?查找父亲消息,不知道?该说她愚孝,还是执拗。不过这正说明了文道?驹的教育非常成功,才能?让她坚持至今,如果是一般的儿女,别说查父亲的消息了,早就任由人?类的自私属性发作?,一腔怨恨,逃之夭夭。“来这坐。”
“坐我这。”
徐胜昔朝文飞扬道?,示意旁边一个男人?起身,让出位置。
这话一出,气氛微妙起来,不少?人?看一眼神色莫测的李在镕,又在徐胜昔、文飞扬之间来回?扫。
有个略秃顶的中年男暧昧一笑,“还以为胜昔少?爷对女人?不感兴趣呢,看来是眼光高,只?要最漂亮的。”
“当然,我只?要最好的。”
文飞扬冷然,看来她今天来这确实非常愚蠢,只?能?寄希望于?Jason挖到内容了,或者上天垂爱,陈敏捷的父亲赶紧醒来,知道?一些?信息,否则无法实现?已经成了执拗的目标,午夜梦回?父亲脑子爆开流出血浆,她悲伤难平。
她站起身,抬脚离开,人?家不尊重她,她也不不想尊重人?家,道?别都不说一句,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听见李在镕说了句站住。
无端想起之前摸自己腿的大导演,文飞扬硬着一张脸,转过身道?:“怎么?我不可?以走?”
在场不少?人?惊异地看她,心说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李在镕都敢呛。
“你当然可?以走,如果你不想白来一趟的话。”
文飞扬定神看他片刻,晾他一个六旬老人?这会?儿也奈何不了她,于?是她移步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给我倒一杯。”李在镕理所当然地吩咐她。
她面无表情地给他倒了杯酒。
李在镕打量她,他现?在偏好这种?青春活力充满新生欲望气息又成熟曼妙得恰到好处的身体,而刚好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如花似玉,再老再自律的男人?都会?蠢蠢欲动?。
文飞扬虽然不知自己成了眼前男人?欲望的载体,但看他眼神,她敏感地不舒服。
其余人?恢复聊天,除了智能?产业,主要就是谈及金融、证券,文飞扬听得一知半解,也不喝酒,就静静地端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续有男人?搂着女伴离开,有的甚至光明正大地对现?场的女人?动?手动?脚言语调戏,跟酒桌上对漂亮女职员开黄腔性骚扰的男高层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