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正视起戈叙白来,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
“戈将军,你是否有什么良策?在下愚钝,还请戈将军赐教一二。”
戈叙白本也没打算卖关子,见对方语气客气,像是能听得进劝的样子,便缓缓将自己的计划道来。
郑开阳听罢,立马露出感激之色。
“戈将军此法甚妙,先前是本官糊涂了,本官这就去办!”
翌日,城墙上的悬赏告示被揭了下来,戒严的官差也撤了,众商船也不需要再盘查,可自行离去。
官府重新贴出告示,声称走失的孩子已经找到了,人贩子也已抓获。
众人闻言,顿时拍手叫好,城内气氛重新恢复如常。
这自然都是假象,只是为了引鱼儿上钩而使的障眼法。
城中各处街道、山路隘口、渡口等地方,都安插便衣衙役,或伪装成樵夫,或扮作商贩,暗中蹲守。
戈叙白的手下都是生面孔,混在其中,根本不引人注意。
如此蹲守了三日,依旧一无所获。
副将有些着急,“将军,咱们该出发了,不然真耽搁了时间就糟了。”
戈叙白沉吟,“聘礼已经先送往滇南了,我快马加鞭,时间还来得及。再多等一日。”
做那拐卖孩子的勾当,是损了大阴德的,在戈叙白的眼里,与杀人放火的恶徒没有什么两样。
今日他既然遇上了,便想管一管。
若能亲手抓了那歹人,那自然再好不过。
若没抓到他为此尽了绵薄之力,也算对得起自己。
副将闻言,便也不再劝。
郑开阳也很着急。
他撤了搜查令,也是担了责任的,若最后一无所获,上头怪罪下来,他如何担得起?
三天过去,他慢慢冷静下来,不禁开始后悔自己过于草率,随随便便就听信了戈叙白的话,做了这番安排。
到时候他可以随时抽身,自己就要成了被问罪的那一个。
就在他心中对戈叙白暗自埋怨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城墙告示处,一个卖糖人儿的商贩目光时不时落在一个庄稼汉的身上,再三确认之后,他朝自己的同伴递了个眼神。
鱼儿来了。
卖糖人儿的商贩主动上前,热络地招揽生意。
“客官,买个糖人儿不?给家里孩子带一个,五文钱一个。”
杨大柱的眼神一直在墙上的告示上打转,根本没有心思买糖人儿。
那商贩也顺势道:“客官,你也关心这个?唉,前几日官府贴了画像缉拿人贩子,我还想着自己说不定能碰到那人贩子呢,那我就发财了,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杨大柱闻言,这才开口,声音有点紧绷。
“你是说,那人贩子已经抓到了?”
“对啊,这上面不是写了吗?人贩子抓到了,孩子也找着了,不然官府怎么会撤了搜查?”
杨大柱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我不识字。那人贩子是怎么被抓的?你们可有瞧见?”
商贩摆手,“这哪儿是我这平头百姓能瞧见的?客官,来个糖人儿吧。”
杨大柱心弦放松下去,笑道:“给我来一个。”
“好咧。”
商贩一边给他取糖人儿,一边不动声色地盯着杨大柱的动作。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的时候,商贩余光一晃便瞟见了一抹银光,那荷包的分量也沉甸甸的,里面分明装了银锭子。
一个庄稼汉,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人有问题。
杨大柱掏出五个铜板,商贩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
杨大柱要走,他又突然“咦”了一声,眼神上上下下地在杨大柱的脸上打转。
“客官,我怎么瞧着,你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