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痛苦,现在她才知道,先前的痛苦只是浮于表面,现在的疼痛,却是深入骨髓!
她只想立马自我了结,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痛苦,在地上来回翻滚。
好似经历了无数个日夜般的漫长,她痛得几乎麻木。
她开始七窍流血,暗红血线从耳朵、鼻子、眼睛、嘴巴蜿蜒而下,凝结成诡异的蛛网状,她喊得声音都沙哑了。
她艰难地爬到陆知苒的脚边,无声地向她求饶。
她想死,她想马上去死,不想再忍受这难言的痛苦。
但陆知苒怎会如她所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氏,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母亲生病时,她已经有记忆了。
她记得,母亲总是半夜被痛醒,为了不吵醒她,母亲只能蜷着身子,用力地咬着唇。
她病逝时,整个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都在经历痛苦的折磨。
这一切,都是陆贯轩和方氏害的。
当年,她无力护住母亲,现在,她要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还给方氏。
“忘了告诉你,陆家已经给你写了休书,你不再是陆家妇。而方家,也不愿认你这个女儿,你死了之后,不仅进不了陆家的祠堂,也回不了方家。从此以后,你就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
方氏被这话刺激,身子猛地一个打挺,然后呕出一口血,眼神涣散,慢慢不动了。
终于能解脱,不用再忍受痛苦。
但她还是不甘心啊,自己汲汲营营一辈子,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死后连个牌位都没有。
她这一生究竟图个什么?
她死得凄惨,她的女儿也都所遇非人,她们母女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若有来世……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戛然而止。
她双眸圆睁,彻底没了生息。
霜华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
陆知苒冷漠地道:“扔到乱葬岗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去了祠堂,看着母亲那明显刷了新漆的牌位,轻轻地擦拭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娘,女儿今日,替您报仇了。”
门外一阵风吹过,吹得祠堂里的烛火一阵摇曳,好似是洛氏在无声地回应。
陆家放出了对方氏的休书,将她移除族谱。
而后,才放出方氏的死讯。
方家已经公开声名,断绝与方氏的关系,是以,他们没有任何表示。
世人更不知道,方氏已经被扔到了乱葬岗,被野狗分食了。
而陆贯轩中风的消息也传开了。
众人顿时对他生出深深的同情,本以为陆大人先前的境遇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中风,失禁,瘫痪在床,后半辈子只能毫无尊严地在床上躺着。
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儿子给他摔盆。
惨,实在是太惨了。
德丰帝听说了,不禁再次心生同情,还特意召了太医前来询问一番。
得知太医也无能为力,德丰帝便只能赏了一些补品,聊表心意。
他这是看在陆知苒的面子上,不然,陆贯轩这个毫无建树的旧臣可入不了他的眼。
陆贯轩得知德丰帝竟然给自己派下赏赐,一时悲喜交加。
情绪太过激动的后果就是,他又大小便失禁了。
而伺候的下人明显不如之前上心,见他又拉了,两人开始互相推搡,谁都不肯给他换洗。
陆贯轩大怒,含糊其辞地骂他们早死,他可是得了皇上的赏赐的。
但两个下人却一脸不屑。
皇上也是看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