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日浮起时,细碎的金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着他一张疲倦不堪的俊脸,像只受伤严重的困兽,有些颓废的凄美。
良久,他在被光勾勒虚影的人儿额头,落下一抹幽深的吻:“靡儿,不要离开我好吗?无论以那种方式,都不要离开我好吗?就算你心里头,住的是别人……”
他的音色逐渐喑哑,透着无以复加的心酸:“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
绵绸的阴雨一连下了数日,雨的羽翼覆盖之处,全是湿漉漉的水痕。
映月城特级精神病院中,一高一矮两名工作人员正在后院做着防水工作,雨衣雨鞋上淌满了水,烦躁地抱怨着天气。
“真是该死,疏通下水道这种工作,就该让那些神经病来做!”
“就是,真的是脏死了!呃,这是什么东西?”
高个子用长叉插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忙叫来矮子。
两名工作人员把湿漉漉的一坨拉扯到水沟边,发现既然是颗黑压压由头发丝缠绕着的球体。
“草!这他妈的该不会是颗人头吧?”矮子骂骂咧咧,用铁叉的尖头戳开凌乱不堪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高个子则是用手电筒给他照明。
很快,杂乱的头发被矮子戳开,手电筒刺目白光的映衬下,裹成黑压压鸟窝一样的头发球里,滑出颗高度腐烂的猫头!
猫的脑袋残破不堪,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碾过一样,一只耳朵不见了,另一只黏着头骨,以及黑色粘稠的眼眶,眼眶里面摇摇欲坠地吊着颗暗绿色的眼珠子!
“谁他妈把死猫裹在头发里?不会是那些精神病干的吧?”
矮子一边骂,一边又有些兴奋地把整个猫尸扒拉出来。
是一只奶白色绒毛的白狸猫。
脖颈处有块类似于爱心形状的灰斑。
雨水将整个猫尸冲刷得干净,看起来像洗过澡一样,生前应该是只很漂亮的小猫咪。
“真是个小可爱,怎么让人给弄死了呢?”
矮子用叉子叉着它身上的淌水的白毛,来来回回戳了好几个洞,直到纯白的猫毛被涌出黑色粘稠的汁液覆盖,他才意犹未尽的把猫尸连带那团乱麻一样的头发扔进了垃圾袋。
……
楚江在和监狱差不多大小的病房里,手里攥着只铅笔,在横条纯白的纸页上画出雪蘼的轮廓。
病房里视野很窄,只有一张简单的床,连个桌椅都没有。
楚江秋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把笔记本放在床上,一笔一划画得认真。
窗外雨声淅沥,头顶昏暗的灯光斜投出他落在地上的影子,将一半俊脸深笼在阴影里,像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艺术家。
又像是蛰伏在黑暗受伤的野狼。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
那声音又惨又厉,像是婴儿的啼哭,但调子拉得特别长,忽而极远,忽而又到了近处。
楚江秋抬了一下眼皮,站起身往镶嵌着铁栅栏的窗外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一轮泛着绿光的月亮。
可整个精神病院都淹没在浓沉的雨幕里,哪里来的月亮?
楚江秋干咽了一下喉结,用尖尖的笔头戳了一下眉峰,又朝窗外看去。
瞬间看见一只奶白色脑袋稀烂的白猫!
白猫蹲在窗边的树上,用仅存的一只眼睛,静默无声地注视窗户里的一切。
那眼珠子镶嵌在腐烂的脑袋,发着灰绿色的光。
楚江秋一点也没害怕,反倒是冷冰冰的开口:“又不是我杀的你,缠着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猫瞬间化着一团黑气,猛地蹿进病房,凝聚成一只由黑气组成的黑猫!
楚江秋冷冷地注视着它:“蛊惑我尾巴的那个鬼影?”
“我是你养的猫。”
黑猫跳到了床上,看似乖顺的匍匐在笔记本旁边,说出的话却尖酸刻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