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茫茫雪中。

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东方青枫坐在马上,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二人遥遥相望,雪越下越大,落在他肩膀上,厚厚一层。

这一幕,让她记起几个月前,得知要返回京城时,她曾给自己算过一卦,算完还吐了血,她在那卦中看到的。

就是眼前这一幕。

她还记得那画面,自己身披裘衣,站在天元城外,天空也是这样下着大雪,前面有很多人迎接她。

她看到自己回头。

城外有一匹枣红战马,马上遥遥坐着一个人,对方一直在城外望着她,身上已经落了许多雪花。

那时,她还觉得,这样天上雪,马上人,回头的画面,甚是奇怪。

如今身临其境,原来,是如此光景,如此心境。

她一路走来,曾跟无数的人道别过,与人说过无数次告辞,终于轮到最后一次,是她和东方青枫的别离。

天上雪,马上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一幕,原来是现在这样。

她伸出手,去接那天上落下来的雪,雪花飘落在她手上,融化在她的心里。

是留恋,是决别,是永远,不再见。

49 ? 月牙

◎嗯,回来了◎

元樱背着箱子走到祖宗身边。

“祖宗, 这里是不是应该,有那首曲子啊?”她问。

阙清月将手揣进袖子里,眼晴余光向右:“什么曲子?”

“就是, 你曾经弹给松英的那首。”元樱努力回想着:“那首, 宣你!”

阙清月一愣,目光飘向远处,随后看向地面的雪,白色的雪,她笑了下,道:“你说的不错,是该弹那首。”她抬头,最后向雪中望了一眼。

然后转身:“没有结果,执迷不悟, 不如放手,走吧。”

元樱越听越不懂了,她挠了下头, 身后鹿三七走过来, 他用扇子拍了下她的头:“刚才说的什么曲子?什么放手?”

“祖宗以前给李松英, 就是你表妹,给她弹过一首曲子,你听过没?”元樱道。

“我怎么可能听过?曲名是什么?”

“宣你?”

“选你?”鹿三七想了想:“什么意思?”

“所以我就说了嘛, 你不懂。”元樱虽也不懂,但她很会重复祖宗的话,“宣你,就是没有结果, 执迷不悟, 不如放手!懂了吗?”

鹿三七手拿扇子, 看向元樱,扇子一收:“没有。”

元樱:……

“到底什么意思?”

“快走吧。”她一扯鹿三七,两人追上去。

阙氏来了三十多人,为首的是一年长的女子,她见到阙清月,颇为激动,在雪中快步走过来:“姑娘,你总算回来了。”

阙清月见是她,微微一笑,摘下了头上的风帽,揖礼道:“文姨,别来无恙。”她自幼在族中,衣食住行都是文姨打理,文姨早年丧夫,不想改嫁,便一直在族里打理这些琐事。

“回来就好。”文姨扶起她,高兴道:“族长他啊,接到消息早就望眼欲穿,一早就让我们在城门口等你,刚才见你与朋友有话要说,就没过去,上车吧,马车里有茶水与点心,暖和些。”

“谢文姨。”阙清月回头看了眼鹿三七与元樱:“她们是我的朋友,与我一起回族里,文姨可有地方安置。”

“有的有的,姑娘的镜湖园一直留着呢,安排在镜湖园里?与姑娘住一起。”

阙清月点了下头,她看了眼文姨身后的人,多是女子,有许多生面孔,看向她的目光,颇为激动,都看着这位传说中,离开阙氏七年的老祖宗,从她一露面,就被深深地惊艳到了,所有人眼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收回视线:“麻烦了。”这才在阙氏的人摆好车凳后,拎着衣摆,优雅地弯腰上了马车,元樱与鹿三七也向文姨道谢后,一起跟在马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