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心中冷笑。

大家都知道,荣仪贞那死丫头手段阴狠,光看如今郑秋华的惨样,谁还敢去触她的霉头?

金扶月怕荣仪贞,不敢去求,那就把他的前程给舍出去了?

难道他就不怕叶濯吗?

金成眼睛暗自转动,微微捏拳,狠下心,面上却是笑了:

“姑母,我觉得,与其咱们空口白牙去求叶濯原谅,倒不如先做出些诚意来?”

“叶濯现在不追究,说不定就是在等着咱们主动。”

“主动?”金扶月不解,“如何主动?”

金成想了想说:“不如,咱们找个庵堂,将表妹送去静修,以作惩罚。”

“这总比表妹做错了事情,不付出任何代价就上门求苦主原谅,要好得多吧。”

金扶月一口回绝:“那怎么行。”

京城附近的庵堂,没有一个是清修的好去处,各个苦不堪言,只有家中不打算要了的女子,才会送到那里静修。

名为静修,其实与放逐没有区别。

“泠儿再怎么样也是这荣府里长大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根本受不得那样的苦。”

“再说了,那些个姑子各个道貌岸然,谁知道背地里都做些什么男女勾当,让泠儿和她们在一起,不是要学坏了吗?”

金成用尽全力,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荣仪泠虽然手段蠢了些,但在女眷中论阴狠毒辣,也算能排得上名了。

怕她被那些姑子教坏?

姑子们兴许还怕她败坏了庵堂清净之地呢。

金成轻叹一声,吐出口压在心中的浊气:

“姑母,我理解你心疼泠儿的心意,可咱们这样也是为了她好。姑母您没看清形势,咱们已然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金扶月不解:“这怎么说?”

金成缓缓坐在金扶月身边,掰开揉碎了和人讲道理。

“姑母您想,冯歧那样的人,退了与泠儿的婚事,是不是肯定找不到比荣家门第更好的了?”

金扶月撑了撑肩膀:“那是自然。”

金成又说:“您也说了,即便如此,冯家还是要退了与泠儿的婚事,为的就是害怕叶濯会记恨泠儿,从而牵连冯家。”

“那其他人家必然也这么想,如此,谁又敢娶泠儿呢?”

金扶月一怔。

刚才笔直的肩膀此时弯了弯:

“就算……就算没人娶,我也能养泠儿一辈子。”

金成叹了口气:“姑母,泠儿她姓荣,将来只会留在荣家。”

“若从前还罢了,如今李花渺那贱人给姑父生了个儿子,等这儿子长大,您又与李花渺水火不容,二房怎么可能留下一个一辈子不嫁人的女儿呢?”

金扶月才要张口。

金成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回绝道:

“我倒是有心护着泠儿,但我到底也不姓荣啊,若荣南将来要用泠儿去讨好谁,为他儿子铺路,你我谁能拦住?”

金扶月后背一凉。

将不成器的庶女们赠与各官员府邸,是不少手段恶毒的夫人们最爱做的事情。

一来有益于丈夫和儿子的前程,二来又能处理了那些和她们娘亲一条心的小贱人。

实在是扬眉吐气。

金扶月却一直不屑于这么做。

荣南的女人们,从来没人能在金扶月的手下生出过孩子。

与其把庶女们养至成年再卖掉,干脆不让他们出生,才更让人痛快。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荣南纵情酒色,却只有荣仪泠一个女儿。

若不是半路杀出个李花渺,二房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荣仪泠的。

“那……”金扶月很是犹豫。

金成又劝:“不过是让她去做戏清修一段时间,等我为叶大人把应家的案子办好,泠儿还是能回来的。”

“到时候,冯歧眼看着叶濯不但没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