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就是个没有线牵着的鹰,你把天给他又没有东西去牵制他,以后我们拿什么来制衡。”
“所以说,这一点上,我就更支持袁祁。本来么。他一家老小都在,军功也显眼,你们说呢?”
圆桌中央刻着一朵盛放的牡丹,桌席上只有几杯白釉盖碗沏的龙井茶,席间并不见任何奢靡之物,只听得几位老者似家常般慢腾腾地讲着话。
此间有人问道:钟佬是不是已经有看法了?
坐于正位的老者喝了口茶,瓷壁轻触,笑答道:“几位说的我都听着了,你们说的都在理,我还没有什么主意。”
峰柏厅内静了下来。
“论政,郁部长是一等一的好手,论兵,袁上将无人能敌。两个都是我们一路看过来的,不论哪个坐上我的位子,肩膀上的责任都重得很呐。”
“那钟佬的意思是要,再看看?”
“我想钟佬是想等有人先耐不及,或是退一步?”
“耐不及我倒是信,这退一步……老赵,这种时候谁个会退让?”
钟佬一笑而泯。
他这一笑,众人亦都明白了些许个中意味。
.
风声似乎比预料中传的还快,上峰举棋不定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入两方阵营。
郁子耀听后没什么反应,而袁祁更是云淡风轻。
紧随之辈根本看不出这两人的半点情绪,彷佛这事和他们无关,来日站在城楼上的是别人似的。
为首之尊没动静,但底下人却耐不住先站起队来。
沿海之滨的某个城市,因与湾岛相近,电台广播多有开放,有人钻这个空子显殷勤,想向袁祁邀功,借谐音在广播里打趣郁派。这人开始还算顾忌,不敢直指郁家,讲的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内涵郁彗的绯闻,将九科说成一无是处的闲人所,把郁彗比作杨玉环,含沙射影地暗示郁家没戏唱,这就要完了。
广播里自然都是匿名,频道极为受限,能听到的人不多,可听得着的也全都是能参与进政局的人。
有时候话不好听,脏水一盆一盆地泼上去,淋得郁副那本就不敞亮的名声越发暗沉,身旁人听了都替郁彗气得慌。
然郁副本人却不在意,有人截下来找他告状,一副撸起袖子就要干的架势,郁彗听了一遍,反倒付之一晒。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跟他告状的人了,但郁彗一点都没有要回击的意思。
部下们都不理解,时至今时,郁部长离大位仅有一步之遥,郁彗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能受这种无端端的污蔑。
“郁副!”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郁彗待在九科别院的游廊内,顺手扔了一把鱼食进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