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佛堂抄经,听丫鬟回禀完,手里的狼毫笔都没停,只淡淡道:“去把各院的管事妈妈叫来,谁底下的人敢传闲话,不管是粗使的还是贴身的,通通统计清楚,下午就发卖到庄子上,永不许回京。”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管事妈妈们不敢怠慢,一上午就清出了七个嚼舌根的丫鬟婆子,午时刚过,就被牙婆捆着押出了府门。

正厅里,玉菱穿着身素色衣裙,直直跪在祖父祖母和父母面前。她手里捏着把剪刀,指尖泛白:“孙女绝无半句虚言,从未与赵公子有过半分逾矩。若因这些闲话坏了姐姐妹妹们的名声,孙女(女儿)今日就剪了头发,去城郊的静心庵带发修行,断不连累范家分毫。”

说着就要往鬓边划去,刚进门的玉芍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剪刀扔在地上:“胡说什么!大姐在端王府,我在将军府,谁的名声也没被影响!当务之急是找出是谁在背后捣鬼,不是在这儿寻死觅活!”

她蹲下身扶起玉菱,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眶,又扫了眼厅里沉默的长辈,朗声道:“这些话来得蹊跷,前几日灯会上三妹妹才跟赵公子见过,转头就传出三妹妹的闲话,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柳姨娘脸色一白,刚想说话,就被范老太爷抬手制止了。老太爷看着玉菱,沉声道:“起来吧。范家的女儿,不是几句闲话就能打垮的。芍儿说得对,查,给我仔细查,是谁敢在府里兴风作浪!”

玉菱望着姐姐坚定的眼神,心里那点绝望忽然散了。她站起身,轻轻点头:“孙女信祖父能还我清白。”

角落里,刚赶回来的玉茉听见正厅的动静,悄悄缩回了廊柱后。她攥紧了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怨毒沈兰芝和玉芍倒是护着她,可这闲话既已传出去,就不怕收不回。总有一天,她要让玉菱彻底翻不了身。

赵府的正厅里,鎏金香炉的烟线直挺挺地往上冒。赵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看着底下垂手而立的赵承宇,声音里带着火气:“外面都传疯了,说范家那个三姑娘对你死缠烂打,还说要跟你私定终身,这事你可知晓?”

赵承宇挑了挑眉,故作无奈地叹气:“母亲,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话。那范玉菱确实……对儿子多有示好,前几日还托人送了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说什么‘纵使有婚约在身,也愿等我’。儿子那些酒肉朋友都瞧见了,还拿这事打趣我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抹轻佻的笑:“不过母亲放心,儿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她虽生得周正,可毕竟是许了温家的人,儿子怎会瞧得上?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赵夫人最疼这个小儿子,听他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许了温家还敢来招惹你?当我们赵家是好欺负的?这要是传出去,说你跟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让你大哥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