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识得很。”

骆青山站在?郡王身侧,挠挠头:“其实现在?也不敢,青山怕王爷,也敬畏主帅,青山是没?有?什么出息了?。”

“青山,坐下,”郡王拽来椅子,让骆青山坐,“喝茶,去年我收着?的龙井,甚是清香。”

骆青山听话坐下,却仍是不敢喝郡王递上的茶,也不敢拿郡王为?他备下的茶盏和紫砂壶,只是恭恭敬敬地坐着?,守着?郡王,单手握着?腰间佩剑的柄,时刻准备抽出利刃,保护郡王。

郡王见状,笑说:“陈副将,你且看看你的同僚,还是那么乖,又?本分,从不敢僭越,你却贼胆包天,连我儿?的夫人都惦记上了??哦对,我听说你还谋划了?一阵子,要除掉我儿?呢,我就唐煦遥这一个儿?子,陈副将多年在?五军都督府掌兵,是你的功名也要,不是你的,你也要,霸道得很呐,骆青山为?了?息事宁人,处处让着?你,你还不知足,竟然想对我儿?子下手,早知道陈副将是这样的货色,边塞之乱,就该让我儿?子和骆青山把你剁碎了?喂狗!”

陈苍腿都软了?,要不是让绳子捆在?木桩子上,怕是都要瘫在?地上了?,他虽害怕,可也不想死,还在?为?自己辩解:“王爷,末将不是有?意的,那日?风沙大,末将,末将判断错了?敌军方向,请王爷饶恕末将。”

“王爷,陈苍还不知悔改,竟这样颠倒黑白,试图为?自己脱罪,”骆青山回想起那些葬在?沙暴和敌军砍刀下的孩子们,气得指尖发颤,几番握不住腰间的剑柄,“那是军中第二次出发边塞增援,主帅负伤未愈,实在?受不了?跑马颠簸,我就陪着?他走在?军队最尾端,也是便?于照顾主帅。军队最前?头要有?人带路,主帅信陈苍,就将指挥权交了?陈苍一半,让他去寻路,事发之处,已经离着?驻军营地很近了?,直走半天就能到,途中起了?沙暴,陈苍判断有?误,改了?行军方向,偏离驻军位置,而向敌营进发。”

“那场沙暴不过一个时辰就停了?,四周渐渐明朗,那时也有?人发现这路走错了?,一直在?提醒陈苍,”骆青山悲愤难当,越说越难过,红了?眼,泪滴大颗地从眼底滚落,“可是陈苍受不了?任何人的批评,质疑,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因官兵的提醒而恼羞成怒,执意让所有?的官兵朝着?错误的方向行进,待主帅意识到路走得错了?,派人去前?头下令改路线,又?起了?一阵风暴,把上千个尚未弱冠的官兵和我们冲散了?,一部分横尸沙暴,另一部分死在?敌军营地,被?那些蛮夷当成了?练刀的活靶子。”

郡王揉揉骆青山的背:“好孩子,你们受委屈了?,这么大的事,如此?多的细枝末节,我到今日?才知道。”

“明明是陈苍恼羞成怒,蓄意谋杀一众官兵,他却装无辜,一直强调是意外,当时历经此?事的官兵全部殒命,还有?些后排的官兵,也有?听到当时交谈内容的,被?陈苍胁迫不敢开口。王爷,陈苍视人命如草芥,酿下大错,自责心痛的却是主帅,四年相伴,我从未见他那样神气的大将军如此?失魂落魄,老?是躲在?没?人的地方哭,王爷,您要为?那上千个孩子做主,为?主帅做主啊,他险些被?陈苍害得贬官受罚,好人竟被?陷害得这么惨,”骆青山越哭越凶,“王爷,求您为?孩子们做主,他们死得好冤枉啊。”

怪不得,郡王恍然大悟,唐煦遥第二次班师回京,整日?躲在?房里,谁也不肯见,眼睛总是红肿,原来是为?着?那些官兵的枉死自责。

从那以后,唐煦遥的记性就变得更差了,原先他麾下有?多少兵,姓名能记上许多,五六百个得有?,后来他索性只记得骆青山和陈苍,这样大的改变也不是无迹可寻,他是又?怕出现同样的意外,那些活着的名字瞬间被抹去大半,然后在?夜里,闭上眼,消失的名字又?会浮现,死死地刻在他的眼前,如此?痛苦,非常人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