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玉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那才?不对?,这是一个文疯子,吃东西只讲果?腹,并不挑好吃不好吃,更没甚礼貌,一天到晚心里只有他自己那些事,如此反常。”
唐礼提醒道:“想必这是要跟主子们?告别?了?。”
“告别??”
江玉皱眉:“他有哪里可去?”
唐礼见江玉这块榆木脑袋不开窍,就说?:“人走投无路,自是只有黄泉可去。”
“啊?”
江玉恍然大悟,忙道:“那,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告诉将军和夫人?”
“算了?,那种文疯子,他认准的事,是想尽办法,一定要做成的,你就算告诉皇帝,给?他困在大牢里,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意愿。”
唐礼摆摆手:“他是个苦命人,嘴里念叨着解脱不是一两天了?,饶了?他吧,他真不想活着,就像寻常人怕死一样,你不如他的意,他会?很痛苦的。”
“嗯……我?不太明白,但我?听你的,”江玉挠挠头,“你有学识,有阅历,我?早把你当成我?的大哥了?。”
“随你,”唐礼说?话向来温和,“我?不多?喜欢好为人师,要是你愿意问我?,我?也愿意讲,权当友人之言。”
入了?夜,米酒送到江翎瑜房里,莲花白送到梁如玉房里,各自送了?许多?的炸卤肉,唐煦遥这雨夜吃不到糖醋酥鱼了?,只有跟江翎瑜一样的大碗乌鸡肉丸汤,怕唐煦遥吃不饱,还给?他添了?碗米饭。
好在唐煦遥不挑,待饭食摆上桌,酥肉飘香,屋里烛火通明如白昼,再打开窗子,雨声,带着泥土味的清风,坐在身边的,随便穿着起?居衣裳的爱人,一对?白玉酒杯,一壶佳酿,江翎瑜和唐煦遥都觉得,这一夜后,这辈子仿佛没有什么遗憾了?,不管过往是庸碌的日子,还是忙得食不知味之时?,或是那些重复的,和爱人浓情蜜意的日子,都忘了?,只有今日,真能认认真真地记到后半辈子去。
值得人记在心里的瞬间和场景,这辈子也就那几个,因为大多?数人的心境,都是慢慢地改变,多?年后再如此,想必就没那样恨不得放在心里回味一万遍的感觉了?。
所以,江翎瑜和唐煦遥都恍然觉得,人就该活在这些刹那之间。
唐煦遥见江翎瑜坐在对?面,一副乖巧又期待的模样,他有时?就觉得这像是在梦里似的,这从小时?候就喜欢的青梅竹马,历经?那样多?的险阻,意外频发,历经?几番阴差阳错,还是成了?自己的妻子,单是想一想,唐煦遥就高兴到要发狂了?,他爱江翎瑜,爱到骨子里,永远都爱不够,即使在怀里紧紧抱着,也会?依旧会?想念他。
故而唐煦遥忍不住给?乖乖等酒的江翎瑜倒了?小小的一整杯米酒,他惊喜得不敢相信:“夫君,你可真让我?喝那么多??”
“让,”唐煦遥眉目满是宠溺,“夫人喜欢喝酒,却碍于身子有疾,鲜有机会?能碰些,也是怪我?苛刻,你就喝这些,不舒服了?,我?会?好好地伺候你,你等我?这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这些喜欢的东西都不曾满足你,我?也........”
唐煦遥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来,低头抹着眼睛,江翎瑜冰凉的手覆在唐煦遥脸颊上,柔声说?:“我?不怪你,要是你记得我?,你也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我?也喜欢你。”
说?着,美?人举杯:“小哭狗,这样高兴的日子,你别?哭了?,倒是与我?碰一下杯。”
唐煦遥擦干眼泪,忙举起?杯来,杯口比江翎瑜那个要矮一些,碰过之后,江翎瑜颇有些疑惑:“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杯子吗?”
唐煦遥傻傻地笑:“我?最怕我?的美?人媳妇不高兴了?,所以以后的事,我?都听媳妇的,自然要低一头。”
江翎瑜喝了?一杯,觉得这味道甚好,与唐煦遥边聊,边吃酥肉,边喝着没了?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