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不好,何必去给他找些不自在。

这么想着,梁如玉就?推着四轮车回卧房,他住的地方离着大门不远不近的,原本?江翎瑜想为他找一个内院的房舍,这样安静,也好琢磨他那些木偶,可梁如玉觉得内院是主人家的住处,自己?不该经常叨扰,执意选了最外面的房子,连到正堂用膳都是待大伙吃过,他才?去,虽与江翎瑜有交情,如今寄人篱下,他还是不那么自在,不愿意给这位旧友添许多麻烦,好在建江府时,匠人用料扎实?,隔墙不大能听到外头的动静,在这一方之地,梁如玉获得了很少能感受到的平静和安宁,于是继续研究那些关于木偶的图纸,他画得是那样细致,一笔一划,都是他毕生的心?血

尽管梁如玉很年轻,可他也时常这样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自有记忆起,他实?在太孤单了,只有木偶相伴,死?了和活着并没有什么区别。

木偶,至于木偶,也只是梁如玉想给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找个归宿,不必像自己?一样,被亲人厌弃,像一团垃圾一样被丢进父亲的华府之内,蜷缩在卧房角落,天黑了,仆役有时还记不得为自己?点起一盏灯,梁如玉在一团浓黑里瑟缩着等到黎明。

直到误打误撞救了从江府走失的江翎瑜,他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不觉得木偶可怕,愿意听自己?说话,虽与江翎瑜终非同路之人,梁如玉漆黑的人生总算亮了些。

“江翎瑜,”梁如玉想到这,手?上写写画画,口?中轻喃,“我?会报答你的。”

梁如玉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江翎瑜了,那些孩子们可是铁了心?要去林同村一探,也就?是梁如玉看图纸的功夫,现在一行人恰好绕到江府侧边,离着他的卧房不远,还嘀咕起他来,为首的孩子说:“我?听礼部侍郎家的孩子讲,咱们这那个姓梁的疯子走丢了,就?是常坐四轮车那个瘸子,据说是从江大人府上经过就?不见踪影了,要是谁看着,记得留意一下,要说出详细的地方,官府到时候会派人来接的,不过你们要是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必刻意去寻找的,大人的事,不要耽误咱们之间玩耍的时候才?是。”

越说,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声息也越小,明显是说到了他不愿意提及的东西。

既然口?中所言是官家之事,就?说明这孩子也绝不简单,这一行人里,一共三个男孩,那孩子王就?是兵部右侍郎的三儿子,严华,今年十岁,平常也不爱读书,跟父亲学些拳脚,但也不大认真,兵部的人跟周竹深走得不远不近,有交集,可也算不上太多,若即若离的,严侍郎似乎很会把控这个度量。

在人们心?里有个惯例,就?是跟周竹深打交道少的官不坏,严侍郎不算特?别会教养孩子们,尤其严华,最小,受得宠爱最多,多少有点混蛋,爱惹祸,但正因?为严侍郎不常跟周竹深走动,颇有些看不起周竹深的人对严华很是包容,也放心?家里的孩子去跟他一起玩,所以他就?成了孩子王,身边总是不缺人。

兵部的官员大多是习武之人,严家亦是如此,严华也有些正气?在心?里,说完父亲嘱咐过的话,就?该是跟伙伴聊自己?最喜欢的事,说来奇怪,他竟然能懂得,父亲要自己?帮着问问梁如玉的下落,也是不得已才?如此,毕竟周竹深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嘱咐的事,总不能不问,更懂得周竹深是不怀好意的,故而他最后才?说不必刻意找寻,此人有行动,必然是恶事。

帮周竹深办事,当真是让严华浑身难受,他虽理解,但也希望父亲能远离那些朝中佞党,不止一次撺掇父亲别跟周竹深走动,父亲只是叹息,说还不能,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心?这么多事,今日?又是如此,严华心?里憋着一口?气?,遇到林青时才?刚出来不久,父亲嘱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跟父亲拌嘴,老爷子能有什么好话,严华自然还在气?头上。

今儿也是赶巧了,说起来,这严华随父亲习武有几年了,又听闻五军都督府那些大将军的名号,心?里最崇敬的就?是名将唐煦遥,总想找机会见见他,所以总是在他后搬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