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毓照理拧紧眉头,“但现在,我只确定了一个人,就?是门口的那个。”

“让我看看他们?。”

江翎瑜坐直了身子:“我能?认出江府带来的每个仆役。”

“大人,”毓照理不敢置信,“您此?话当真?”

“当真,”江翎瑜说,“他们?也都是各自父母家的孩子,送到我这来,日夜不归家地伺候我,我当然要对他们?好些,每个人我都认识,有家中贫困的,我还会多给些月钱,叫他们?拿回?去,为年迈的父母购置粮食。”

“我不曾拿他们?当作下人看待,当然会记住每个人的名字,这是他们?应有的尊严。”

江翎瑜撩起眼皮,望着毓照理:“待会子,毓头领去把所有人集结过来,让我看一看就?好。”

江翎瑜既然有此?信心,那毓照理就?不再发?愁之后的事,因为所有与?之相关的,都已经让他们?提前交代清楚,封锁府邸,明?暗哨岗来回?巡视,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从这里逃出去,这就?是毓照理和云习渊能?成为廖无春身后猛将?的原因,东厂十大暗卫,每一个都是优中选优,精中选精,人中龙凤,俊秀英朗,无可匹敌。

这几乎是整个大琰的精英。

要是他们?有更好些的出身,说不定,也是江翎瑜和唐煦遥这样的人物,受功受赏,威名赫赫。

可惜人生?是没有如果的,从来都没有。

毓照理从前的时候,会经常这样想,不过他已经年过半百,从前为着江湖门派卖命,中途遇江怀剿匪,所有弟兄都被送到东厂受刑,还是廖无春赏识自己,留了自己一条命,不算招安朝廷,但至少有口饭吃,就?顺理成章认廖无春做了主子。

毓照理年过半百,历经风霜,早就?知道?江翎瑜是江怀的儿子,第一眼见他,那与?故人相似的眉眼,心中五味杂陈,只是不敢表露,这阵子,脑海又浮现些自己被江怀命人擒住的情形,不过是转瞬即逝,他毕竟年长,在绝对的恩威面前,放不下的事也要放下,他懂得轻重?。

自从毓照理翻进卧房来,这大门一直都没有响过,他脑袋里很乱,想得那么多,盯着江翎瑜发?着愣,这个档口,门忽然“吱呀”一声响,随后卷来风沙,那人进来,身上穿着江府仆役的袍子,面容却很是陌生?。

这么久,他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准备,可这进来,一见床边站着毓照理,倒是不见他常用的烟袋锅,心里忽然慌了,想往后退,让唐煦遥喝住:“做什么去?”

“回?老爷的话,”他顿住脚步,嗓音有点发?颤,“我,我疏忽,今日风大,不该备下热水的,我这就?去吩咐。”

“你当你是谁啊,王八蛋,”江翎瑜张口就?骂,“敢吩咐本部?院的人,不知羞臊的东西,毓头领,把他给本部?院抓起来!”

他没想到江翎瑜一眼就?识破自己的身份,扭头要跑,让毓照理一把抓住,从袖子里甩出烟袋锅,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一个猛子把人砸倒在地,仰躺着,手脚抽搐。

“别?把人打死了,”江翎瑜有些无奈地笑,“咱们?还得问话呢。”

“江大人,请您放心,”毓照理回?头看看,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了,蹲下试探他的鼻息,发?现没死,长舒一口气,“我自有分寸。”

“拖出去,”江翎瑜捂着腹部?起身,“劳毓头领把江府的人都叫来,我要一一查看。”

毓照理提着那人的脖领子,点点头:“是。”

人提出去,江翎瑜让唐煦遥搂抱着,也算是半借力的,这样慢慢出去,风依旧很大,宅子里莫名氤氲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用火烧肉的味道?,里头还夹杂着一丝臭味。

江翎瑜只是觉得味道?很怪,并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原本沉静的唐煦遥忽然变了脸色,瞪圆了眼睛审视四周,好像要找到气味的源头,左看右看,最终确定不远处的,处在风口上的浴室,那后头有个烧柴火的地方。

“不好,夫人,”唐煦遥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