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的阻拦,径直闯进养心殿,在崇明帝眼前磕头:“皇上?,老臣之子命薄,不能再为皇上?效力了?,让臣的儿子回来?吧,求求皇上?,放朕的儿子回来?,求求皇上?,老臣给皇上?磕头了?。”
江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在皇帝眼前放声大哭,他对江翎瑜有愧,哪怕自?己一死,换儿子回来?就?好。
崇明帝没法?逃避,也没办法?辩解,因为从一开始漠视江怀的诉求,逼着江翎瑜上?任,才后知后觉他真?的是身患重疾,自?己就?错了?,什么样的国情需要劳动一个朝不保夕的病人,如今江怀已经跪在自?己眼前,作为一个父亲,为着江翎瑜苦苦地?哀求,崇明帝心里?不是滋味,实在自?责不已。
“太傅,是朕对不住你。”
崇明帝心软了?:“那朕让廖爱卿前去探病时问一问,如果翎瑜愿意告病回京师,永不出任刑部尚书?一职,朕应允;他要是愿意做官,就?留在任上?继续做政绩,朕也应允。”
崇明帝问江怀:“这样可好?”
江怀知道,这已经是他作为君王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了?,抬起手胡乱抹干眼泪,点点头:“好,臣要去保定府,听他亲口说?出他的抉择,臣才能信。”
崇明帝很有些不悦:“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江怀不说?话,也不看崇明帝,他临走前把后事都交代给夫人了?,死也行,就?是想再见江翎瑜一面,也就?能闭上?眼了?。
也去见唐煦遥一面,儿子喜欢他,愿意嫁给他,嘱咐两句,再把先前冒犯他一事清算,去道个歉。
江怀不问还剩几日自?由身,尽数拿去了?却凡尘事。
“那好,你去吧,”崇明帝知道自?己理亏在先,龙颜不悦,也说?出些伤他的话,“不见棺材不落泪。”
“皇上?,老臣早晚都会见到自?己的棺材。”
江怀神?情空洞,冲着崇明帝苦涩地?笑了?笑,与?其实说?是向皇帝倾诉衷肠,不如说?是在忏悔:“老臣的儿子小时候健康,臣和臣的夫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因为他不爱读书?打骂他,之后他罹患重疾,再也没有过一时一刻的舒心日子,臣只想这苦命的孩子安稳地?活几年,皇上?.......别怪臣。”
崇明帝见江怀的狼狈模样语塞,他先前剿杀逆党之际,站在自?己眼前,拿着各式的证据供词述职,是那么神?采奕奕,何曾想过他为了?保全江翎瑜的性命,以这种方式跟自?己相见。
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江怀手脚都是伤痕,一瘸一拐地?离开,再也没回头看看养心殿,崇明帝出神?地?望着,问廖无?春:“你说?,朕是不是真?的错了?。”
崇明帝在养心殿望天,迟迟不换衣裳,一下子耗到一更天,雪景甚美,可没心思赏。
同时刻的保定府,昏迷大半天的唐煦遥被腹内的剧痛惊醒,想抬起手摸一摸,哪知道身上?各处更疼,一时间无?所适从,失声喊了?出来?,随后就?是一阵咳嗽。
“主子,主子醒了??”
唐礼又惊又喜,忙上?前问问他:“主子哪疼得厉害?”
“我腹痛.......”唐煦遥迷迷糊糊的,哑着嗓子开口,阖着眼皮,抬起手摸索几下,发觉身旁空落落的。
“霖儿,我的霖儿呢?”
唐煦遥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腹中碰伤的脏器疼得厉害,也只是用手摸一摸,缓过来?继续找着江翎瑜,屋里?除了?唐礼,就?还有骆青山,他挣扎着要下床:“我的霖儿在哪?”
“主子,江大人在旁边的那间卧房,伤得重,还没醒过来?。”
唐礼和骆青山都来?阻拦他:“主子,先不要挪动,可得静养些日子。”
唐煦遥就?像没听见一样,只穿单薄的寝衣,披散着长发,脚也光着,捂着正在剧痛的腹部下床,绕开两个人,推开门就?跑出去了?。
唐礼慌张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