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雾递给了苏洄,自己拆开纸巾擦手。他擦得很用力,像是想把粘附在身上的一切脏的、不好的东西都除掉,皮肤很快就红了。

“去吗?”苏洄又问。

“去。反正是公费。”宁一宵看上去很无所谓,但事实上,即便是会报销,他也需要先攒出一万块的飞机票用以垫付,这几乎花掉他这一个学期兼职家教的收入。

但苏洄听了很开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语速很快,“我想去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还有纽约切尔西,那里有很多画廊,一整条街都是,哦対了,还有新当代艺术博物馆,你知道吗,那栋建筑就像很多个盒子叠起来的感觉,哦対了,听说最近还有□□斯·费舍尔的展览……”

宁一宵安静听着,不由自主便记在心里。

苏洄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自己解体开来,另一个自己能发现自己不受控,仿佛他的身上有一个逐渐变大的洞,一切都在往下漏说不完的话,逐渐克制不住的小动作,还有一颗愈发靠近宁一宵的心。

不想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