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瞒公子,我与卦人乃是至交,他前日刚离开漠北,走时让我交由他徒弟一封信。我问他要去何处寻他徒弟,他竟说他的徒弟自会来寻我!”
萧予慎听了,忙要行礼,却被骆既清扶起。
他道:“公子既是卦人的徒弟,今日又帮了我,此处距驿站尚远,眼见得就要天黑了,不若就到府上落个脚,我也好完成卦人的嘱托,将信亲自交给你。”
他的话正合萧予慎心意,不过却推脱道:“这自是好的,不过内人与商队一行数百人,恐叨扰了世子。”
“欸这有什么!”骆既清说完,回身喊道:“翎寒!”
一个正收拾战场的副将走了过来,对骆既清道:“世子爷!”
“去,点些人随这位公子去接夫人,再让几人传信回府中。”骆既清吩咐道。
翎寒依言去办。
“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萧予慎将要行礼,却又被骆既清止住了。
他道:“我字秉渊,公子不必这般客气,叫我秉渊便好。还未问过公子姓名。”
“小人裴慎。”萧予慎道。
“慎?是了,卦人经常念叨着阿慎。”骆既清笑道。
萧予慎微微一怔,眼睫轻颤,问道:“他……真的那么叫我?”
“是啊!尤其是喝醉了酒!”骆既清见他神色不对,又道:“或许他平日不对你说,可是确实如此。”
“就像你,为寻卦人一路走到了这里,卦人也是时时念叨着你,一个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别扭,我都知道。”
骆既清拍了拍他的肩,喟叹一声。
萧予慎扯了扯唇角,道:“秉渊,我还要多谢你。”
骆既清瞧着天色,对他道:“天色渐晚,你还是先去接夫人,咱们一同去府上!”
萧予慎应了,带着翎寒几人向山阴处而行。
待萧予慎等人归来,骆既清也已着人打扫好了战场,又命人去矮山那边探查。
萧予慎利落地下马,行至马车旁,宽大的手掌扬起。
紧接着,一只葱白的手搭了上去,骆既清瞧着,似乎并不像是女人的手。
萧予慎携云郡亭与云初二人到了骆既清面前。
骆既清四下打量,最终笑问道:“你夫人呢?”
萧予慎轻哂,偏过头瞧了眼云郡亭,对骆既清道:“云亭,我的爱人。”
骆既清此刻被惊得愣在原地,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颤着指尖指向两人,嗫嚅着:“你、他……这!”
“嗐,这难道不正常吗?”萧予慎携着云郡亭的手,道。
骆既清咽下一口唾沫,不住地点着头,“好,是很好,和自己挚爱一同行走江湖,确是一桩美事。”
云郡亭想到自家表兄抢了人家的青梅竹马,不免有些羞赧。
他的目光又落到云初二人身上,瞪圆了眼睛道:“那他们?”
萧予慎笑道:“我们的徒弟罢了,你到哪儿去了?”
骆既清愣愣地点点头,而后对他道:“裴兄,既然你夫……内人来了,咱们就回府上罢。”
萧予慎爽快地应了,领着商队远远缀在军队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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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坐落在徂州内,是大漠来袭的第一道关卡,可以说,一旦大漠来犯,这里便是首要战场。
都说北秦有最烈的马,最强悍的将军,这都是在狂风中锤炼,在冰雪中锻造出来的。
寒风呼啸,萧予慎的脸被刮得生疼,其余人也不例外。
他们本就是西凉人,还未见识过这般凌厉的风雪,待到国公府时,一个个像见了亲娘一样,恨不得嚎两嗓子。
路面湿滑,萧予慎将两个小的拎下来,又小心地护着云郡亭下来。
萧满吸了吸鼻子,发现生涩得很,一股劲地往云郡亭怀中钻,却又被萧予慎毫不留情地丢出去。
云郡亭失笑,自己牵着云初,又吩咐子逾将萧满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