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却反常地笑了:“这老家伙,到底还是舍不得让我一个人照顾它。”

她让我在树下挖个坑,亲手埋下父亲的军功章和她的舞鞋。

来年开春,枯木旁竟冒出新芽。

如今那株小石榴树已经开花结果,母亲总指着它对孙辈说:“瞧,爷爷变成树守着奶奶呢。”

今年冬天,母亲在睡梦中安详离世。

整理她的遗物时,我在枕头下发现张泛黄的纸条,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乔老师,下辈子我还给你当跟班。”

下面添了行娟秀的小字:“准了,记得带够手帕,爱哭鬼。”

葬礼上,我播放了他们结婚时的录像。

灵堂里的白玫瑰突然落下一片花瓣,正巧飘在母亲带笑的遗像上。

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