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把花丢下离开,只好打听了病房号,准备把花一送就赶紧走人。毕竟他和潘朵拉只一起吃过一顿饭而已,交情不深,还不如找个信号好的地方玩手机游戏。
住院部楼下就是复健室,卫泽希拎着花束从走廊经过,散漫地随意瞥过里面。
走过去几步,他又忽然回过神,快速倒退了两步,看向复健室里那个正在做复健的女生。
那女生眉眼淡淡的,唇色浅浅的,在白色的复健室中,让人觉得清新又冷冽。就连平淡无奇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格外雅致。
胸口一声轻响,仿佛心底的涟漪都荡起来了。
卫泽希还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美女,尤其是在北美这种全都是欧美人的地方,居然能在医院见到一个这么有韵味的东方女子,而且那气质一看就是华人,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目光定在那女生身上。
在复健师的指导下,她正在复健器械上进行四肢屈伸锻炼。她大概已经卧床许久了,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脚腕,肌肉略显萎缩,瘦小干枯。
按照复健师的要求,她在器械上艰难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虚汗在她脸颊脖子上淋漓滚落,她的喘息声艰难沉重,即使有器械的帮助,那简单的动作依然让她肌肉颤抖,显然每抬一下手腕她都需要竭尽全身力气。但她始终一声不吭地抿唇坚持着,隐忍的脸上,唯有眼中的一点光摄人、明亮。她盯着虚无的前方,眸子中有些东西比玻璃的断口还要锐利。
卫泽希看得直吸冷气。真浪费,这么楚楚动人的女生,走纤细柔弱风格的路线多好,干吗要把自己逼这么狠。
此时复健师看了看时间,关了复健器械,对那女生说:“休息十分钟。”
她点点头,在对方离开后,从复健器械上下来,一抬眼看见了门外的卫泽希。
仗着自己和她来自同一国度,卫泽希自来熟地朝她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嗨,你也是中国人吧?生病了吗?”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那女孩眼都没抬,面无表情地挽着自己的袖子,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因为中气不足,她的声音又隔了这么几米,传到他耳边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
卫泽希厚着脸皮说:“你的口音有点软啊,是南方人吗?”
其实就一个模糊的“嗯”,他能听出个鬼。
翘首盼望许久,才等来她轻轻两个字:“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