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再没有那样的酷暑,也再没下过那样大的雨。
夕阳在李雾山平淡的讲述中缓缓下坠。
褚宜越听越心惊。她的手搭在膝盖上,握紧了肩头的围巾依然觉得凉。
“这些事……你跟别人讲过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李雾山摇头:“老田知道一些,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为什么突然跟她讲这些呢?褚宜想问,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轻飘飘的“以后会好的”。
“以后会好的”,这几个字安慰和鼓励的作用都有限。她比李雾山大几岁,再不通世事也明白命运从不因个人的意志转移。与其说是给李雾山绘制虚幻的图景,更像是一种对自己无力的辩解。
但她说不出更有用的话。
她未曾经历过实在的苦难,生活偶尔的坎坷都是水族箱里风拂过卷起的一丝水纹,拍在玻璃壁上,转眼便散了。
谁又会期待水族箱里的观赏鱼给出有效的指导性意见呢?
李雾山的目光望着远处。
如果跳出一中雪白的外墙,跨过城市的钢筋铁骨,余城其实是被无数小山包围起来的城市,任你往哪儿看,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山脉划出连绵的曲线。
夕阳终于躲入山的背后,收拢了最后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