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身,手腕突然被人?死死钳住,她回?过头, 就见陆晏和眼睛睁开一条缝,干裂的嘴唇翕合,唯有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难以挣脱,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不许去......”

姜宝瓷急道:“你病成这样,不看太医,烧傻了?怎么办?”

陆晏和急促喘息,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方才?姜宝瓷微凉的手搭在他额头,把他惊醒了?,他躺了?一整天,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眼下有多?狼狈,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死也不要。

“你若叫人?进来,我便......把你杀人?的事......说出?去......”陆晏和微微睁大双眼,死死瞪着姜宝瓷,气息孱弱地威胁道。

姜宝瓷:“......”

一句话掐住她的命脉。

“不至于,不至于。”姜宝瓷干笑两声,“我不叫人?还不行么。您先放开我,我先想法子给?你退热,好不好?烧久了?你就会变成个傻子,到时?候吃喝拉撒都不知道避人?的,不比现在丢人??”

吓唬人?么,谁不会!

陆晏和气结,恨恨瞪她一眼,一口气没喘上来,手一撒又晕过去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陆晏和还在想他此时?不堪的模样,衣服一整日都没换,定然味道难闻,室内没有燃香,他今日也没有沐浴,身上时?冷时?热,一身臭汗沤着。整个人?,简直脏极了?。

他不要以这样的面目见任何人?,至于姜宝瓷,反正她的小命捏在他手里,她心?里如何鄙夷他不管,但若她敢流露出?一丝一毫,他就,他就......

还没来得及考虑好怎么处置这个讨人?嫌的宫女,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姜宝瓷瞧着歪倒在枕头上的人?,心?里给?自己?竖起个大拇指,她竟然把堂堂东厂厂督给?气晕了?嘿!这要等人?醒了?,还不知怎么收拾她。

她思量着,脑袋中冒出?个念头,要不一走了?之得了?,若他一病死了?正好灭口。

“嘶,没良心?的东西!”

姜宝瓷暗暗唾弃自己?一句,不敢耽搁赶紧忙活起来。

她先到厢房叫起王伯,让他命人?烧些热水来:“我瞧着督公起烧了?,病得厉害,以往都是哪位太医给?督公问诊,你派人?把他叫来开方子。”

王伯有些迟疑:“督公病了??可他早间回?来时?还神色如常啊。”

“许是急症。”

“这可难办了?,督公不喜人?近身,平日从?不叫太医诊平安脉,眼下就算把人?叫来了?,看不到督公的身体情况,太医也不敢乱开方子啊,而且,以往督公也没怎么病过,根本无?据可查。”

姜宝瓷对这句“没怎么病过”很是怀疑,谁一年到头不是三灾六痛的,陆晏和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从?来不生病,怕是以前那些所谓的“独自在房中静心?”,都是病了?自己?躲起来捱过去的吧。

王伯好歹也是杏园的管家,算得上陆晏和的身边人?,怎么能对自家主子这么不上心?。姜宝瓷回?想起第一次来杏园,陆晏和腿都瘸了?,王伯和一众内侍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遂得出?推论,看来陆晏和混得不怎么好,空有个东厂厂督的名头,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完全没有看起来那么威风,连自己?院中的小侍都敢奴大欺主。

到头来还是得靠她,姜宝瓷“啧”了?一声,莫名生出?几分怜意,也不管王伯在那如何纠结,径自挽起袖子走进小厨房,先提了?一桶备用的热水,对当值的内侍道:“督公起烧了?,你再添一锅水,烧热了?给?我送来,若有柴胡、连翘、羚羊角之类驱寒退热的药草就熬上。”

“好,这几味药都有的。”

小侍见她手脚麻利地提着水就走,起身道:“这一桶水很重的,我帮姑娘提吧。”

姜宝瓷一摆手:“不用,你赶紧熬药去。”

回?到寝殿,她把水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