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劳动东厂, 本督亲自审。”陆晏和瞥了眼抵在自己颈侧的簪子, 边走边道。
姜宝瓷吃吃笑了两声:“那您审吧,我一定老实回答。”
陆晏和却没有说话, 一路脚步不停,走了约摸一刻钟, 才到了杏园门前。
因背着姜宝瓷,走得时间又长,陆晏和的右腿已经有些?瘸了。
姜宝瓷的衣衫本是湿的, 方?才结了冰,方?才乍一背起她?,陆晏和暗自抽了口凉气,疑心自己驮了块冰坨子,只得咬牙忍着。
现?在两人靠在一起,姜宝瓷的体温渐渐回暖,衣服上的冰却全化了,行动间十分黏腻难受。陆晏和脊背紧绷,却仍能感受到姜宝瓷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背上,他?咬住舌尖儿,努力忽略那种异样的触感,可心跳还是一下一下加速。
姜宝瓷也察觉到陆晏和走得吃力,拍拍他?的肩膀,挣扎了一下:“督公?,您是不是腿伤复发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她?一动,陆晏和脚下一滑,两人差点摔倒。
“老实待着。”陆晏和冷着脸斥道。
姜宝瓷抿着嘴不敢动了,她?现?在小命在陆晏和手里攥着,看目前的情形,他?也许会救她?,但若一不小心惹了人家不高兴,那可就不一定了。
行至门前,陆晏和让姜宝瓷把兜帽戴上遮住头?脸,整个人都缩进披风里,抬手扣了两下门。
角门很快开了,开门的不是冯回,而是另一个小厮:“督公?回来了?小的这就去禀告王伯。”
小厮觑了眼陆晏和身后,好似背着个人,但他?深知宫里的规矩,不该问?的决不多问?,拧身一溜烟跑到里头?通传去了。
姜宝瓷听那小厮声音有些?陌生,但也不敢出声问?。
陆晏和未做停留,背着她?迈过门槛,径直往里走,却在院中央突然停下来,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脚往正殿走去。
殿内仍是一片香雾缭绕,陆晏和把姜宝瓷安置在屏风后的内室暖榻上,这里寻常是给值夜的宫女、太监们住的,但陆晏和的寝居从不许人进,是以这里一直空着,被褥倒是一应俱全,都是全新的没人用过。
陆晏和见姜宝瓷憋涨着脸捂着胸口又要咳,便把隔间里的香炉撤出去,眼中没甚情绪道:“你忍着些?吧,就算你不喜,但这里对?你来说,是整个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陛下,没有任何?人敢进来。”
此刻姜宝瓷已经顾不得什么?熏香,折腾一天,她?的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甫一挨着床,就一头?栽了下去,眼一闭就要昏睡过去。
她?正要魂飞天外,却又被陆晏和摇醒了,强撑着胡乱打架的眼皮,姜宝瓷浑身瘫软,央告道:“好督公?,求你先让我睡一觉,就是阎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睡。”说罢又闭上了眼。
陆晏和立在床前,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毫不设防的人,抿了下嘴,拉过里侧的被子给她?搭上,转身走到外间,摇铃管王兴要来两碗参汤。
一碗自己喝了,另一碗则给姜宝瓷强灌了下去。
那参汤里不知加了什么?醒神的药草,姜宝瓷喝完就立马睡意全无,明明全身疲累的紧,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一摊泥似的黏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搬来把椅子,老神在在坐着的陆晏和:“督公?给我喝的什么?鬼东西,倒不如给我上顿酷刑来的痛快。”
“在哪儿杀的人?”陆晏和突兀问?道。
“你真要审我?”姜宝瓷猛地坐起来。
“想活命,就老实回答。”
姜宝瓷嗔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蔫蔫儿道:“惜薪司后院的一间厢房。”
“凶器呢?”
“喏,就是这根簪子,还有......”姜宝瓷突然压低声音,往他?身边凑了凑,“一根尺长三寸宽的玉/势。”
陆晏和面露愠色:“想活命,就休要胡言乱语。”
姜宝瓷无辜道:“我说得是真话,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