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1 / 3)

眼瞅明年就要无生可招没办法跟教育局交代了,忽然传出来南二环即将动工的消息。这要是快速通道刚好经过广校,征地费和拆迁费不知道能有多少,到时候领导们顺理成章地摘牌子撂挑子,说出去也好听,不至于最后沦落成为一个因为没有生源而倒闭的学校,校领导堪堪能保住晚节。

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不知道校领导会怎样解决明年的招生困境,合并?还是干脆倒闭清算财产?连玉猜测应该是合并,因为市里还有一所广播电视大学,听说人家也有中专课程,两所学校同样隶属于电影电视局,一个系统里合并起来应该不是难事。

这样看来,搞不好他们2000届学生就是广校历史上最后一届在老校区拿到毕业证的学生了。

钟延辉担心毕业证能不能如期拿到手,连玉叫他放心,“只要你不拖欠学费,学校应该没有别的理由扣下你的毕业证不给。”

钟延辉皱着眉头,心想那可不一定。

上个月钟延辉的父母通过廖雪梅给他递了消息,让他抽空回家一趟,说是他爸要过48岁生日,有个说法是必须要儿子给他买一顶红帽子戴。

钟延辉闷声不响花八十多块给钟父买了一顶大红色棉帽,拿回家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大半年没回家,父母对他不仅没有半点责难的意思,反倒满眼心疼地说他瘦了。

钟母更是满面羞愧地跟他道歉,自责夏天时不该拿他的钱还打了他,实在是家里困难,揭不开锅了才不得不那么干。

父母抱着他痛哭流涕的认错,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嘴甜,围着他不住说想他。很快钟延辉就将积攒在心中的那点怨愤抛诸脑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给钟父过了个整寿。

回来上班时还带了钟母特意为他准备的被褥和鞋袜。袜子略薄,不适合冬天穿;鞋子看起来似乎不错,没到一个月鞋垫就被踩得薄如蝉翼,露出一格一格的好像纸壳压制而成的鞋底,穿着仿佛受刑。

然而钟延辉总能找到理由给父母开脱。袜子是母亲早就准备好的,没注意过了季,鞋子是家里商店进的货,农村不像城里那样讲究款式和质量,这样的鞋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连玉趁他不注意把他拿回来的被褥拆开看了下。被子看起来很厚,里面的棉胎近乎板结的状态,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的风霜雨雪。褥子的表布下是一层军绿色的棉布,连玉对这个颜色再熟悉不过,广校历年来给新生配发的就是这个颜色和质量的被褥,里面全是黑心棉,一丝真棉花都没有。

这种人也配为人父母?他们不是别有用心的话连玉敢把脑袋摘下来给钟延辉当球踢。可是不论连玉怎么旁敲侧击地提醒,钟延辉始终就跟中邪了似的,一门心思认为父母对他好。

好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连玉决定静观其变,看看钟延辉的父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钟延辉的执迷不悟有影响到网吧的可能,那么就算再舍不得连玉也不得不辞了他。

后来果然没多久钟延辉就开始情绪低落,倒是什么都没跟连玉说,还是廖雪梅打电话过来连玉才知道的内情。

原来钟父钟母盯上了廖雪梅的土豆粉生意,又听石一全的父母说是钟延辉帮忙搞定的汤底配方,理所当然就把主意打到了钟延辉身上。

钟父私下里埋怨钟母霸道不知变通,“当初你要是没把他逼走,他手里有赚钱的路子还会便宜别人?都是你的错。”

钟母恨不得立刻跑到钟延辉面前甩他两个大逼斗,打死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钟父却说:“打他管用的话就不会跑了,你看看人家雪梅是怎么对他的,你再看看你,还不学着点!”

这才有了后来夫妻俩找借口叫钟延辉回家的事。四口人耐着性子陪钟延辉演了许久的其乐融融,在得知廖雪梅租下门脸房准备开店的消息时终于演不下去,露出了狐狸尾巴。两口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逼着钟延辉把土豆粉底料的配方交出来。

钟母手持户口本和钟延辉的残疾证威风凛凛地说:“你不给配方信不信我去学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