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浔舔舔嘴唇，点头：“嗯！”

一张素描以极慢的速度完成，一直画到了太阳落山。

冬天天黑得早，一眨眼的工夫，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

gz#h沉$舟&渡+海%楼

桓青扫码给人转账，又将人送到门口，问：“你开电瓶车来的？”

汪浔应了一声：“嗯。”

桓青说：“明天中午再来。”

他顿了顿，补充：“别那么早，十二点多再过来。到了敲门……或者给我打电话。”

汪浔点头：“好、好。”

等人一走，桓青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工作间，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奋笔疾画，废寝忘食，到天色蒙蒙亮时才躺到床上入睡。

第二天也很顺利，桓青一起床就点了昨天那家外卖，小番茄还是给汪浔吃掉，等人临走时，老样子和他说：“明天中午再来。”

还想多说两句时，汪浔张了张嘴。

桓青暂时收起了没出口的话。

汪浔说：“不、不来。”

桓青皱眉：“干嘛？赚了两天就不想赚了？”

汪浔赶紧摇头，努力地说：“晚、晚上。”

其实桓青是有意把时间定在下午的。缺钱的人不会因为得了一个好赚钱的工作就放弃其它的收入来源，更别说这个工作只占半天时间。白天车流量大，配送费单价低，点外卖的人相对也少，如果长远一点考虑，往后天热了也更晒，所以晚上再去跑外卖，应该会轻松一些，赚得也更多。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对汪浔说。

听到对方要改时间，桓青有些不爽，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感觉。

第8章 好人酗酒

“晚上就晚上，随便你。”

汪浔看出他不开心，认真地解释：“白、白天一……有课。”

有课？

他一直以为汪浔是专职送外卖的。

“你还在上学？！”桓青诧异道，“那你半夜一两点送什么外卖？不要命了？”

汪浔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说了一个字：“钱。”

桓青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破口大骂：“那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白天要早起上课，晚上还要跑外卖到半夜，久而久之身体都会垮掉的。

“这两天还在送吗？”

“有有、有时候……”

“明天不许再送了，白天去上课，吃好晚饭马上到我这里来。对了，你多大了，未成年不能送外卖吧？”

虽然汪浔看上去人高马大，但现在高中生的发育也很快了，他的眼神又总是小心翼翼，有一种可怜巴巴地试探着这个世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年纪比看上去还要小。

“成、成年了！”汪浔认真地强调，“大大大、大二了！”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时年二十五周岁半的桓青如此想到。

前两次去都是有点紧张的，但这天下午，上到最后一节课时，汪浔竟然不由自主地走神，开始期待起晚上的见面。

不管中午来还是晚上来，桓青好像总是刚起床。今天他睡衣的右下摆有一点点皱，垂顺的头发看上去有一丝凌乱。

汪浔的手指动了动，忍住把那撮头发理顺的冲动。

桓青看上去总是很累的样子。

“你来这么早啊。”他用手指半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哈欠，“我还没扔垃圾呢。”

定时开放的垃圾站离小区后门很近，桓青随手将一袋垃圾扔进标注着“其他垃圾”的大黑桶，然后原路返回。

刚迈出一步，他脚下顿了顿，又换了方向。

旁边的汪浔磕磕绊绊地问：“去去、去哪？”

他先前自告奋勇说要帮忙扔垃圾，但是桓青将垃圾站的地理位置描述到一半，感觉很不放心，总觉得这个傻傻的家伙会迷路，到时候还要他去找人，更麻烦。

最后退而求其次，打算领着人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