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缘分,众人鼓掌喝彩,伍卿卿表示没听到,但是她衷心感谢和感动陆森对她的维护。

几个月前,当陆森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甚至就在看到他的一刻,她心里生硬树起的篱笆已经被心酸撞得七零八碎。

多委屈啊,她不过是误入一个男人的世界,便把自己整个交出去,却因为过去而被质疑。

多矫情啊,他们在国内他想见她,她却总躲着,她刚到国外,又恨不得他如那时说的陪她一起。

多及时啊,在她忍不住伤心难过,觉得再无力承担对亲人生老病死的忧惧时,他出现了。

在加拿大的十几天,陆森和她一起陪伴父母兄嫂,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对父母的身体提出合适的建议,甚至在她和父母因多年分离交流无能的时候主动变成一个多舌的人彩衣娱亲,到了晚上撒娇让她按摩脸部过度使用的肌肉,其实她知道他也并不是个爱多说话的人。

温哥华的夏夜,舒适宜人,伍卿卿和陆森手牵手靠在床头,月亮很圆,四周很静,陆森很高兴,自两人闹别扭头一次觉得舒畅。本来伍卿卿说想和他谈谈,结果被陆森拉到床上深深地谈了一回,陆森以伍卿卿几乎招架不住的热情献身多次。有时候身体的契合会比言语更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平日不吝说或不好说的话便随着软和的情意自然而然道出来。

陆森说,卿卿,和你相遇,我一直觉得幸运,却又隐隐约约不安心,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安,我想,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种方式跟我结识,我有自知之明,不觉得人群中你一眼就看中了我。本是一次荒唐,但幸运的是,我们都是能够认认真真地过起日子的人,后来又计划着要孩子,按理说一切会尘埃落地,可那种不知源头的不安似乎更强烈。直到知道了戚风,似乎所有的担忧不安都有了根据,觉得心终于落到实处,我一边感激他捐赠的角膜,让我有机会遇到你,一边却不理智地要去求证那些根本不是我该关心的过去。卿卿,你搬走以后没多久,其实我就想通了,无论你透过谁的眼睛看我,都不重要,因为你现在看的是我,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戚风是因,我却是受到益处的人,只这个,我已经幸运很多。

伍卿卿靠着陆森,似叹息似感慨,戚风、她、陆森,竟然转成一个圆。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讲述当年的故事,一个晚熟的少女,一个敏感的少年,在不合宜时节谈起感情,注定是不太美好的结局,只不过,他们的不美好变成了永不可能消失的伤,一个青春年华陨落让人唏嘘,一个身负生命不可承担之轻混乱不堪。

“那几年确实我走不出对戚风的负疚,可我又想我不欠他的,病态地执拗着去拼命谈恋爱摆脱歉疚,可是那样的恋爱让人心虚,我甚至不能专心地和一个人接吻,总觉得戚风就在哪里看着,看我背叛他,忘记他,跟人分手、找人恋爱,我似乎陷入一个偏执的怪圈,心理医生说我是过于夸大自己和戚风的情感,时间久了就会淡去。后来遇到你,当你拿着雪碧问我要不要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是谁,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戚风他终于站出来质问我了,他的眼睛看着我,是要我还债的。后来我喝酒,再后来我胆大地想如果我和这个人上一次床,就该还清所有,摆脱那个怪圈,开始正常的生活了吧?”

“所以你就跟着我坐到车上,然后像只神秘的小狐仙待了一个晚上就跑了。”陆森拥紧伍卿卿,心里满是甜蜜的伤。

“卿卿,你想的太多,你有没有想过戚风那样努力也只是想让你高兴快乐,我虽然没跟他接触,却猜测他该是个善良的人,就像他帮助那些孩子们也并不是让他们感激他,如果他感知得到,也一定会在你不负责任对待自己感情的时候痛心疾首,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爱成为他人的负累。我身上移植了戚风的一部分,也爱上他曾经爱着的人,我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如何跟你沟通,如何表达对你的关心,但是,爱着你的人一定都有同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