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指尖掠过他被亲得湿的睫毛,谢春酌听见柳夔柔声对他说:“我现在就去解决掉季听松,你不用怕。”

话罢,谢春酌便感觉腰间的手松开,柳夔坐起身,似要离开。

这条蛇竟然真的要去杀季听松。

来不及思索,谢春酌下意识抓紧他的手:“不要去。”

柳夔动作一顿。

“为什么?”

柳夔把谢春酌从床上捞起来,轻声问。

床帷之中,灯盏早已熄灭,一片漆黑中,唯有柳夔身上的银白鳞片散发着点点光辉。

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得见一点模糊的轮廓。

蛇夜里的视力差,柳夔靠着嗅闻面前人身上的气味,靠着摸索对方手臂上的温度,来感知对方此时的情绪。

“舍不得吗?”柳夔声音依旧轻轻的,可危险的气息却在这狭窄暧昧的床榻之中蔓延。

谢春酌心跳频率如故,“我怕你后悔。”

“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不想成仙了吗?”

“至多不过再多花些时间罢了。”柳夔的语速慢下来。

他弯腰,把头靠在谢春酌的身上。

单薄的躯体,温热的呼吸,这个羸弱的人类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粘液与痕迹。

是我的。

柳夔冷冷地想。

他不允许旁人跟他抢夺,也不允许谢春酌会爱上他人。

相比较之下,他甚至更痛恨后者。

如果有朝一日,谢春酌背叛他,他宁愿死,也要让谢春酌为他殉葬。

无数繁杂恼恨的情绪涌入柳夔的脑子里,妖的野性在这一刻被激发,护食的本能在叫嚣着把竞争对手杀死,以绝后患,但理智又告诉柳夔,他现在应该等待。

等待

“你与其在这里跟我闹,不如去搞清楚季听松为什么死而复活。”谢春酌的话打断了柳夔的思绪。

“还有,你弄疼我了。”

柳夔怔愣,手下力气松懈。

谢春酌身子顺势一歪,倒在软枕上,捞起灭了的灯盏,掀开网状罩布,戳了柳夔一下。

柳夔打了个响指,屋内所有烛火都亮了起来。

现在他们能看清楚彼此了。

谢春酌没有把灯盏扔掉,而是坐直了身子,把它放在自己与柳夔身前的间隙里。

摇曳的烛火照亮彼此的脸,连睫毛,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查看他记忆的时候,看到了吗?他最初是不是停止了呼吸?”

谢春酌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年是确定季听松失去呼吸和心跳,才带着东西重新离开山洞,前往木李村。

即使当时季听松还剩下一口气,可喉管都被割破了,怎么挣扎着求救呢?

而且季听松自己都说,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几天后,才积攒力气离开山洞。

一个正常人,能够几天不吃不喝,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自救吗?

“你怀疑他不是人?”柳夔立刻反问,随后思索,蹙眉,“我查看他记忆时,他当时的确被你杀了,可后面怎么复活的我看不见,那片记忆被一片乌雾遮住了。”

“所以你能确保,他被杀死后,不会再度复活吗?”

“不能。”柳夔烦躁,“那就反复杀死好了,至多麻烦点。”

“说得轻巧,他要是把事情嚷出去,我怎么办?”谢春酌冷笑,“你如愿了,我就只能乖乖跟着你回木李村,在你身下躺一辈子,躺到死,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了?”柳夔抓不住重点,脸居然红了。

他睨着谢春酌,嘀咕:“我们是交易”

谢春酌不在乎,但这不妨碍他借此发作,“我就知道,你把我当玩物,什么时候玩腻了就把我一扔。”

“我没有!”柳夔慌乱,而后羞恼,“怎么总是乱说?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因为一个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