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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色深厚,芦苇丛排排竖起,高耸入云,遮蔽月光,唯有一处芦苇被砍伐,草丛压出痕迹,放予重物,浓郁的青草汁水香气就从这里溢出。

火把、灯笼、烛火,各种能够照明的物件皆摆出来,加之月光,把这一片区域照得分毫毕现,连睫毛的一点颤动,面部表情的一点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艘大船靠在岸边,船底蹭了污泥,轻轻晃动。

船上的船夫一瘸一拐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手拉着绳索往前跑,直到找到附近的一棵树,或者稳定的木桩,才把绳索拴在树上,以用来暂时固定河上的船只。

阿金带着几个仆从在岸边捡了树枝野草,燃起火堆,又收拾好了地方,铺好毛毯,叫医师来给魏琮处理伤口。

魏琮受伤了,但并不是那群土匪造成的,恰恰相反,船上斩杀的土匪半数都是他动的手。

他的伤是因为看见谢春酌被人掠走,追上去时跳下河,结果在水战中被礁石所磕碰,导致膝部受伤,最后被仆从拖上岸。

“伤筋动骨一百天,公子的伤虽无大碍,但短期内不能再频繁行路。缓步走动尚且无碍,奔或疾步会影响后续恢复。”大夫接过药童手里捣烂的草药,敷在魏琮的膝盖上。

上面泛起红肿,周边乌青一片,在火光的映射下骇然。

魏琮面不改色,闻言也只是蹙了下眉,但熟知他的人知道,他此时心火已烧得旺盛,是真正地发了火。

阿金观摩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我已派家中奴仆前去官府报官,一来一回,最快恐怕也需要两日。”

奴仆是步行去附近的报官,脚程自然慢,等到奴仆拿着侯府信物给官府看了,官府再聚集人来援助,时间紧赶慢赶,也得两日,保守些,或许还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