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活力的声音传来时,许昭韫喉头一哽,几乎落泪。

「薇薇,是我……」声音压得极低,带著颤抖。

「昭韫?!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林薇立刻察觉不对。

「我……可能需要你帮忙……」许昭韫急促地说,手心全是冷汗,「听著,我可能……遇到麻烦了。傅凛,那个傅先生,他……」话未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萤幕上「傅凛」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握不稳话筒。

恐惧瞬间扼住咽喉。公用电话亭的狭小空间瞬间化为铁笼。

「昭韫?昭韫你说话啊!傅凛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林薇焦急追问。

许昭韫不敢再冒险,匆匆丢下一句「我没事,晚点再说」便挂断电话。心脏狂跳,几乎撞碎肋骨。她深吸几口气强迫镇定,才接起催命符般的手机。

「昭韫。」傅凛的声音温和依旧,听不出异样,「画材买好了吗?司机说你在店里待了一阵子,遇到喜欢的东西了?」

「……没有,只是多看了看。」许昭韫声音努力平稳,指尖冰冷。

「嗯。」傅凛应了一声,停顿片刻,短暂的沉默像钝刀子割在许昭韫心上。「刚才……在和谁说话?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许昭韫血液几乎凝固。「没……没谁,店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又沉默几秒。漫长如一个世纪。

「是吗?」傅凛的声音温和依旧,却淬了冰,带著洞悉一切的了然,「早点回家吧,昭韫。外面……不安全。」

电话挂断。许昭韫靠著冰冷墙壁,浑身脱力。温和的关切,此刻是赤裸裸的警告。她失败了。傅凛的网,无处不在。她像误闯蛛网的飞虫,挣扎只会让丝线缠绕更紧。

那晚,傅凛亲自来到公寓。

他没有质问,没有暴怒。静坐沙发上,目光沉静如水,带著千钧压力无声笼罩整个空间。空气凝滞窒息。许昭韫站在客厅中央,像等待审判的囚徒,呼吸小心翼翼。

「今天在美术店,」傅凛终于开口,声音平缓无波,眼神却锐利如刀直刺向她,「你似乎……不太专心。」

许昭韫心猛地一沉。

他没有追问电话,但「不太专心」的评价,涵盖一切她的走神,她的恐惧,她试图隐藏的秘密。他不需要证据,只需宣告她的「错误」。

「我……」她想解释,喉咙被堵住。

傅凛起身,缓步走向她。步伐很轻,却带著山岳倾轧的压迫感。许昭韫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住冰冷墙壁,无路可退。

傅凛停在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冷冽雪松气息。他伸出手,冰凉指尖轻轻抚过她苍白颤抖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却让她浑身僵硬,恐惧如冰水浇下。

「昭韫,」声音低沉,带著毛骨悚然的耐心,「你的世界,只需专注于我认为『纯净』的东西。那些嘈杂的……干扰物,」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卧室方向,许昭韫心脏骤停,「只会玷污你的本质,让你变得……不安定。」

指尖滑到耳廓,轻轻揉捏小巧软骨,带著不容置喙的掌控意味。「你需要绝对平静。而我,会为你创造这种平静。」语气如宣读不可违逆的法则。

惩罚,安静而彻底。

傅凛没有离开。他留在了公寓。

接下来的三天,是精神凌迟。傅凛没有肉体暴力,甚至不大声说话。他只是存在著,像无声的审判者。

她的手机被收走,理由是专心休养。公寓网络切断。电视遥控器不知所踪。她彻底与外界失联。

傅凛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她的卧室,而属于她的位置,是客厅那张冰冷的沙发。他大部分时间坐在客厅沙发或书桌前处理事务。但无论许昭韫在哪个角落厨房倒水,书桌发呆,蜷缩沙发她都能感受到他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无声、持续地笼罩著她。冰冷、审视,像手术刀剖析每一丝情绪波动,让她无所遁形。她不敢对视,每一次不经意眼神接触,都像被烫到般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