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良憋不住了,问宴青渠:“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法语,我跟他介绍你。”

丁家良歪歪脑袋,“在门口不是就介绍了,我说他给我量身体那会儿。”

“门口介绍名字,量身体那会儿介绍你的身份。”

身后的感应灯光渐渐暗下来,前面走廊的灯带先于他们的脚步一格格点亮,宴青渠的脸一直莹白明亮,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你说的那个,蒙,蒙哈木贺是什么意思?”

丁家良在很蹩脚地模仿法语腔。

宴青渠颇感意外扬扬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煞有介事地吊着眼睛回想,“就你刚说完,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你到底跟他说的什么。”

到了卧室门口,两人几乎同时伸手,丁家良先握上门把,宴青渠随后紧紧覆上他的手背。

“他问我,我们什么关系?”

“我说你是我的爱人。”

宴青渠明显在手上用了劲儿,握得可真紧,丁家良下意识是想缩回手的,一次没抽出来,后面就打消了心思。

被宴青渠的灼灼目光烤着,他浑身热热的,半晌,才呐呐道:“外国人说话真肉麻。”

两手一起打开门,宴青渠不松,丁家良的手掌心已攥出一层汗,他挣挣手,目光朝浴室那边瞄瞄,意思他要去洗澡。

宴青渠努了下嘴,可惜地一根根张开五指,问:“那你有不肉麻的叫法?”

两人分开,丁家良背对他走向衣柜,去拿睡衣,随意答了句:“在我家,这就是搞对象,或者跟大家一样,叫男朋友也行。”

宴青渠不死心,眼皮眨也不眨地去盯人,“那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呢,你喊我什么?”

丁家良有条不紊,准备好了毛巾、背心、睡裤,挂满了手臂后,他侧身往浴室走,宴青渠粘在他身后。

他只看到丁家良的嘴角抿得平平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腿迈进浴室,丁家良留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下微微睁大。

“平时不是都叫青渠嘛…”

他提口气,好像话才说到一半儿,宴青渠的呼吸不自觉地一顿,“……”

却只见丁家良把脑袋缩回去,慢腾腾合上了门。

宴青渠被挡在门外,眼睛隔着玻璃往里觑。

丁家良三两下脱掉了裤子上衣,顷刻,身上就只剩条白色小三角。

窄腰,翘屁股,布料虽少,该遮的一点没少遮,宴青渠呼到玻璃上的气息渐渐发热,他看到丁家良把拇指勾进了内裤的松紧带里。

哗一下。

丁家良把淋浴的推拉门一带,宴青渠只得对着两层玻璃干瞪眼。

他高举起两手,半空中握紧了拳头,转个身,又去挠头,无声地抓狂。

想想,丁家良以前还喊他老公来着,特别是在床上。

而他们,都好久没上床了。

宴青渠蔫头耷脑地趴到床上,够出手,把丁家良的枕头卷到怀里,紧抱着,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他把枕头架高在头顶,先撑着脖子往浴室那边偷撇一眼,躺过来,压着声儿,对枕头发牢骚:“牵牵小手约个会当然好,但我由奢入俭也难啊,也不能总是吃素吧,要荤素结合,不然会营养不良。”

他戳戳“丁家良”,“你说对不对?”

“对吧。”

他再拿腮去蹭“丁家良”的脸,“但是,这事我怎么提呢?”

……

丁家良半夜被尿憋醒的,眼皮抖弄两下,没等睁开,灯先亮了。

放轻的脚步声走远了,丁家良想,等宴青渠回来,他再去。

久久不见人,尿意越来越盛,丁家良忍不住了,搓着眼起身,歪歪扭扭地朝浴室走。

门留了条细缝,看不见人,只有动静一丝不差地传进丁家良的耳朵。

“啊,家良…”

“你叫一声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