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剩余的纸张越来越少，欢快跳动一整天的心脏坠了铅似地向下沉去，她越翻越快，终于，在手里只剩一页纸的时候，Panboo手指发僵，翻了一下，却没翻开。

仅存的希望晃悠悠覆在那页纸背后。

她闭上眼，认命般翻开了最后一页，半晌才睁眼看去，仿佛这样图片就能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但是没有。

Panboo嘴里泛起了苦。

她不死心地翻回第一页，又重新来回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

每张图都被她前前后后研究过后，她又自我欺骗似地开始阅读文字的部分。

她在人类世界只学了两年多的语言，仍然有不少词不太认识。她锁定了“复生”等几个关键词，顺着细密的小字，一行一行地细细找过去。

在Panboo翻来覆去看小册子的时间里，拍卖会已经开始。活体异兽被关在各式容器中，一件件被运上台展示，在观众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中，它们或是蜷缩在角落不安抽搐着，或是怒吼冲撞着，或用锋利的爪子拼命刨挖着钢铁地板，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但一切挣扎引来的只是更加兴致盎然的目光，期间有人抱怨起来：

“它缩在那里，我们什么都看不清啊。能不能让它动一下？”

滋滋电流声响起，埋头躲在角落的异兽发出尖鸣，浑身抽动地远离了笼子边缘。

观众兴奋的交谈和兽类的鸣叫混杂在一起，听得Panboo忽然有点想吐，眼里的小字晕出了花，她脑袋发疼，呼吸不畅，最终腾地站起身：

“我去透气。”

她也不管维克多允许不允许，丢下这句话，就向着包厢外大步走去。

Panboo一直冲到船舱外， 两扇大门一关，将喧嚣隔绝在里面，这才觉得好受点。

她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海风吹的头发飞舞，她想抬手拨开发丝，忽然发现自己把手册也带了出来。

她看了看手里的小册，又望向远处。下午的太阳直落在精心保养的甲板上，反射进她眼里，刺得她眼睛都在发酸。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这两年间，她一直在找，凡是有了线索，不论真真假假，她都没放过。

然而假线索总是大多数，她经常对着那些消息，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好饭，等顺着线索追了过去，却只捞了一手空和满心的失望。

就像这次一样。

Panboo拍了拍自己的脸，长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股沉重的失望吐出。

没关系。

她现在已经远比刚来到人类世界时更接近真相了。

只要她坚持下去，总能找到的。

她很快重新调整好心态，又想想甘霖的事，觉得再次有了不少动力，便推开门，打算回包厢去。

进入包厢之前，会经过拍卖厅正门入口。

入口的门虚掩着，会场里的交谈声不知为何比起她离开时小了不少，众人低声交谈者，拍卖员的声音从墙壁四周的扩音器里传出：

“中场休息之前，我们将为各位呈上今天的特别展品.....大家不用翻手册，这件展品并未被收录其中。”

“但它的艺术价值并不输于其他展品。”

Panboo停住了脚步。

整个拍卖厅呈扇形，观众席围绕着拍卖台层层递升，确保了无论身处哪个位置，都能够看清台上的一切。

她此时正站在扇形的尾部，拍卖厅的入口处，高高远远地，俯瞰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所有人的视线一起，伴随着聚光灯，照在了拍卖台中央。

一个红丝绒布遮盖着的巨大展柜被缓缓推到了中央，快和旁边的拍卖员一样高了。

Panboo忽然一阵心悸。

丝绒布很厚，遮得一点光都透不出来，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却只觉得整个人开始发晕，像被扯着、吸引着，下一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