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的想法被身后的关门声打断,塞伦拉上门的那瞬,脸上的笑意唰地消失干净:
“真是比想象的还难搞定。”
阿诺德没说话,他刚才同样在屋内,自然知道塞伦指的是什么。本来以为以维克多和白家的交情,只要价格谈好了,买到那个女孩只是顺手的事情,没想到听维克多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中她的人有不少,具体卖价和买家要到最后一天才能定下。
倒时候估计又会抬价不少。
“算了,到时候再看吧。”塞伦有些疲惫地走到阿诺德身边:“总能买到手的。”
阿诺德刚打算点头,屋里的女孩忽然尖叫了一声,像是牵动到某根线一般,没有任何预兆,一股莫名的快感猛地冲上他的大脑皮层。
他呼吸一滞,心跳立刻加速,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股快感去得和来得一样突然,迅速消失了。
“阿诺德…?怎么了?”
阿诺德张了张嘴,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没什么。”
塞伦上下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嘱咐:“身体有异常,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但对方遵守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阿诺德继续沉默。
他并非叛逆,只是单纯觉得有些事情是必然会越变越糟的,说了也解决不了。
比如他的污染。
污染不仅仅是肉体上的,随着改造时间越长、改造次数增多,他越发意识到自己和正常人类的区别正在逐渐变大。
从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徒手掏出那人的内脏时,身边的人在呕吐,他茫然站着,握着一手滑腻,想的却是接下来洗干净手后,要去哪里吃晚饭。
不只恐惧,喜怒哀乐也在离他远去,大部分情绪对他来讲都像隔着层纱。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了,却共情不了。
除了...接近那个女孩时,那种被迫接受的愉悦和欣喜感,像直接穿透了那层屏障,直接烙在了他身体上,鲜明得过分。
太不正常了,所以他才如此在意。
塞伦早习惯了弟弟这幅样子,没指望他回答,叹了口气便先行向电梯走去。
阿诺德最后瞥了眼那间客房,犹豫了下,也回头跟了上去。
。
屋内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彻底平息下来。
女孩蜷缩在床上,薄被盖住了肩膀下一片凌乱的身体,散乱的白色卷发拥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浅色睫毛垂着,她呼吸悠长,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睡得正香,只有尾巴尖还在时不时下意识摆动两下。
“她的污染越来越严重了,”西罗看着被子下乱晃的尾巴,终于收起了语气里的不正经:
“你打算怎么办?”
“与你无关。”
弗里茨坐在床边,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
“与我无关?” 西罗冷笑起来:“你是打算利用完她就抛弃?还是把她的附加体再回收利用?”
床头柜上的花瓶装饰被重重丢出,碎裂在了他的脚边。
“.....你懂什么?”弗里茨收回手,阴冷地盯着他:“以你的智商只会说出这种不长脑子的话吗?”
“我不过是做出合理的推断而已。” 西罗踢了踢地上的陶瓷碎片:“..她之前可是那么信任你,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不知道弗里茨具体做了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到二人矛盾的大概缘由。
他其实在某个瞬间,有些后悔让Panboo知道这些谎言。她之前纯粹信赖弗里茨的样子,说实话….让他嫉妒。
可惜,她现在估计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弗里茨又摸向床头,但一个床头柜只摆放了一个花瓶。
“闭上你的嘴。”他收回手:“而且比起我,你又能做什么?”
“…我会在她彻底污染前,放走她,让她做了想做的事情后…”
西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