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最安全,一样看过去遍览无疑,不会有刺客躲藏伺机暗杀。
要说被刺杀和防刺杀的经验,锦心可以说数遍整个金陵城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她更丰富了,只有这种一眼过去阅览无疑的屋子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近来天气闷热,屋里窗户开着,外头有婢子静候吩咐,只要锦心唤一声就会进来,若无传唤便安安静静地等在外头。
因住得离水近的缘故,这边虫子很多,婄云配好了驱虫的药包挂在屋子里,配了香料在其中,保证味道不会太熏人,淡淡的药香与花香混合在一起,清雅宜人——这是婄云的独家秘方,外头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
为了照顾锦心的身体状态,床头还挂着安神助眠的药包,这几日连枕头也换成了混了助眠花药的,锦心本是没打算睡的,只想闭上眼睛养会神,晚间还要去陪徐姨娘用晚膳,不想一闭上眼,不知不觉地就睡沉了过去。
要说安稳睡得也不安稳,只是睡得沉沉的,梦境再繁乱也没将她惊醒,她觉着很累很累,又忍不住陷入更深更沉的睡眠。
梦中一路兵戈铁马刀枪相撞,她只觉胸口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砰砰地在跳,伸手不耐地想要那里叫那里头的东西消停些,又总不得法,于是更加心烦。
说来也奇,在梦境中的人有时是自觉清醒的,能记着自己是谁,却想不起自己在睡着,甚至把梦境当做真实、又把从前梦到在现实中已经遗忘了的事情再次想起来,当做这番梦境的前尘。
这样的梦是最累人的。
锦心在梦中也分不清今夕何夕了,等猛地一睁眼醒来时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方才是在做梦,如今已经不在梦中,是真正醒过来了。
“婄云……”她尝试唤了一声,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了,嘴里有一股浓郁的苦涩药味,应该是睡着的时候被灌的,身上有些细微地方还有些轻微的、钝钝的疼,分散得很开,头上也有、胸口也有,四肢疲软乏力,累得好似连喘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脑袋里面还闷闷的疼,她这会心情略为烦躁,有些想拿脑袋去撞墙。
屋子里似乎有浅浅的交谈声,由仿佛远在云端的模糊逐渐转为清晰,屋外哗哗的雨声这会便显得分外清晰,锦心眉心微微一蹙——
“姑娘,我在呢。”婄云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锦心清了清嗓子,便有勺子贴在她的唇上,她顺势张口,温热甘甜滑入喉中,徐姨娘这时也忙走到床前来:“我的沁儿啊,你可算是醒了。”
锦心想要动一动头,被婄云了,她道:“姑娘先不要动,您身上施着针呢,等稍后取了针您再放松。”
她见锦心神情中带着些疑惑问询的意思,便又柔声道:“您可睡了大半日了,又发着高热,可把我们吓坏了。”
闫老的声音这时插了进来,他道:“婄云,你给姐儿把身上的针取下来吧,这会醒了,那些针也无用了,我到外间等着,你取完了喊我。”
婄云低声应下来,屋里想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想是其余婢子妈妈们也都退了下去。
只有徐姨娘还跪坐在榻前的软垫上,泪眼婆娑地望着锦心,紧紧握着她的手,“沁儿你今日可把阿娘吓坏了——”
“阿娘莫怕。”锦心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婄云眼中带着心疼,手下很快很稳地取着她身上的针,然后探了探锦心的额头,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再起热,姑娘又醒了,应是无妨了。”
她将银针收在一旁的白布巾上包起预备稍后带下去消毒,先替锦心理了理衣衫,柔声道:“正院的小厨房里炖着小米粥,稍后叫人端来,还蒸了枣泥粟香糕,稍后使人端来,无论您有没有胃口都要用些,不然晚上吃药您的胃是受不住的。或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奴婢现就叫人预备。”
锦心摇了摇头,头还是闷闷胀胀的疼,见她要伸手去按,婄云忙她的手:“头上的针刚取下来,您先不要动了,等会儿奴婢拧了巾子来替您擦一擦再揉一揉……这会先叫师父进来替您诊脉吧。”
徐姨娘擦擦眼泪定住了心神,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