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阶笑笑不语。

一片喧闹声中,男弟子们看着跟前的翡翠盘、碧玉觞、琥珀酒、花灯笼,只觉得眼花缭乱。

女弟子们嫌少打扮,今日一听大师姐说要过年,也纷纷填了朱唇,画了细眉。

角落里,一位浓眉大眼弟子探头探脑道:“咱峰居然是会过年的啊?”

另一弱不禁风的弟子即刻接下他话碴:“真是没想到还过年,而且这也太有钱了吧,你看看隔壁崇德峰,吃席都是木碗木筷子……”

浓眉大眼摆摆头,道:“他们峰哪能跟我们比,东秦人皇小殿下、西郊世家大公子、河西平阳公主、南连富商小公子全被玉饮仙尊收入座下了,个个富得流油,咱玉瑶峰富可敌国了都。”

“今日可不是过年,是那小白猴要拜师。”一虎背熊腰挤了进来,“下午那会我没看清脸,但女弟子们都在传那小白猴生的特丑,我今早路过喻示殿,听见大师姐都在说他丑。”

“我怎么听说是那小白猴生辰日到了?”浓眉大眼“啧啧”两声道:“那应该是真丑,连下午来闹事那大哥都喊他小丑八怪,我听见了。”

弱不禁风来了劲:“大师姐怎么说的?”

今日是我生辰

虎背熊腰一字不差道:“臭味飘十里、穿着破麻袋、尖嘴猴腮、灰容土貌、不堪入目。还有一句深奥的我没听清。”

浓眉大眼不可置信的“哟”了一声:“大师姐还有这口才?”

弱不禁风暗暗道:“大师姐都这么说,那定然是丑极了。”

裴昭恰好从他们边上走过,带过一阵寒风。

几位弟子瞬间安静。

直到人走远些,一女弟子捂着唇惊呼:“那人是哪家公子啊?好生英俊。”

浓眉大眼吊着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小声说,他是玉饮仙尊大弟子,脾气最暴。”

弱不禁风道:“他前些日子还将霞光峰一男弟子打残了哩。”

虎背熊腰应和:“听说那男弟子现在都还起不来。”

裴昭像是听见了什么,视线扫了过来,目光比极寒的冰雪还要冷,瞬间将几名弟子冻的失了声,战战兢兢低头看脚尖。

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霞光峰男弟子。

“呼,大功告成!”

平阳拍拍手,将挽到胳膊肘的广袖撸了下来,在空中挥了两下,朝白不云眨眨眼:“哎,你给小师弟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白不云嘚瑟道:“霞光峰大弟子蔺晨知道不?上次秘境他被老子迷晕,搜出来不少法器,挑个最好看的给小师弟当生辰礼。”

“蔺晨?他你都敢惹?!”平阳眼珠子都瞪圆了,嗓子一下尖起来,“他不知修的什么功法,现下都元婴境了!就他那睚眦必报的脾性,居然能忍到现在没打上门来?要打上门来了怎么办?大师兄加上二师兄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裴昭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装没听见,也不发表意见。

卫清阶正在倒茶的手一顿,也不说话。

“大师兄打不过不还有师尊在呢么。”白不云吊儿郎当的倚在柱子上。

平阳却不说话了,眼神四处乱飘。

白不云继续道:“我们几个强强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师姐,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多没面啊,亏你还是公主。”

“再说……师尊这么小心眼,我要真让人揍了,他第一个坐不住,师尊老人家护犊的很。”

“谁老人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叫白不云浑身一僵。

平阳欢快的吹起了口哨。

卫清阶轻轻勾起了嘴角。

裴昭半睁了眼。

白不云哈哈傻笑着回头:“不老不老。”

叶饮溪雍容闲雅的抬眸:“小心眼?”

白不云笑容苦涩连连摆手:“不小不小。”

叶饮溪懒得同他多说:“明日去给你庞老请个安,他马上回来。”

白不云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