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卡在嘴边。
容濯并未理会她的一惊一乍,温柔拾起被她踢飞的丝履和罗袜,走到榻边,温和的声音不容置疑。
“坐好。”
灼玉这才幡然醒悟:“你原是要给我穿鞋袜?我……”
呜,她又?在恶意揣度他了!
怪她,今夜被阿兄一改守礼作风的来?访吓得接连胡乱出招,眼下灼玉已?彻底没了理,更?没有底气像前?几日一样怀疑他对?她的心思。
她现在只怕阿兄不高兴。
灼玉乖乖地坐下。
容濯默然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她也默契地递出脚。
等他握住她的脚踝要给她穿丝履的时候,她才想起她已?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即便她不迂腐,不觉得女子的玉足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外人看了一眼就是失了礼数和贞洁。
但是哪有已?十八岁的妹妹让兄长捧足穿鞋袜的?
她怯怯地往回?收,并轻声推拒:“我自己可以啊呀……”
脚往回?收的时候,容濯修剪平整的指甲划过?她足底。
灼玉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脚底和耳根,敏感到禁不起任何刺激,平日她自己洗沐时偶尔碰到都?会一颤。
更?何况是别人碰?
还是让她倍加紧张的人。
霎时如被虫蚁蛰咬,灼玉身子猛一颤,到嘴边的推拒化?为妩媚颤吟,娇娇颤颤,婉转动人。
她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了,猛地抬手捂住嘴,把?话都?咽了回?去。
容濯方捉住她赤裸的脚要套上罗袜,被她这一声乱了平静,眸色微沉,手下意识不松反收紧。
那些?怪梦中,与另一个他欢好的女郎亦是如此敏感。
“怕痒?”
他的指腹不自觉轻揉摩挲,微凉的手和她踩在地上发凉的足底相触,才停顿了短短瞬间,两人肌肤上残存的凉意散去,皆染上暖意。
也不知是谁的体温传给了谁。
灼玉怔了下,要抽回?脚,但容濯似乎未反应过?来?。
他本?想松了开,但停顿一霎又?笃定地继续手上给她套上罗袜,细致温柔,不紧不慢,无半分狎昵。
但对?于他们兄妹还是越了分寸,灼玉想推开他,可凭着她与阿兄的默契,她几乎能想到她推开之后他定会反问她:“容蓁,究竟是谁心里脏?”
一直以来?她和容濯的兄妹情都?既默契又?相互较劲,不愿再给他递话柄,她只能佯装自在地忍着。
掌心的玉足紧绷地蜷起趾头,容濯又?想起某一个梦。
鬼使神差地,他说?。
“这里,还少了一样东西。”
灼玉不明就里地看着她脚踝,罗袜、丝履,都?还在呢。
容濯没有回?应她的问话,用食指和拇指圈紧她纤细的脚踝,像是在丈量,等灼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然温柔地替她穿好丝履。
“好了。”
容濯负着手往外走去。
穿好了衣衫鞋袜,接下来?他恐怕要开始质问她了。
灼玉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绕过?漆屏,暗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接连两回?口出狂言,现在没了理,只能等着他兴师问罪,再乖乖地认罪讨扰。
容濯却未有留下的意思,径直朝殿外走去,“睡吧,不必担心今日会传出流言,我会处理。”
灼玉不敢信,这就放了她?
她目送着阿兄清濯玉立的身影隐入幽凉夜色中,直到缙云折返通传,灼玉才相信他是真放过?了她。
回?想阿兄的温柔和她的一惊一乍,灼玉突生懊悔。
哪怕阿兄对?她真有别的心思,可在她的安危面前?,他又?怎么会因?她和容顷假扮过?夫妻而勃然大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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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车内灯烛明亮,容濯澹然端坐着,垂眸凝着空空如也的手心。
武由的话交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