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容顷失落的目光,身后是?阿兄偏执的视线。
容濯徐徐朝前迈了一步, 与?她并肩而立, 远眺前方的船上。
“公子顷来了。”
灼玉倏然紧绷:“我与?他的婚事我自会说,不必你管。”
容濯没说什么,垂眸看着她脚下所站之处,清冷声音柔和稍许:“阿蓁,别?离江水太近。”
灼玉回身望他, 无奈又平和道:“阿兄是?在暗示我,吴国的图谋和容顷的情意皆是?江水,会让我覆灭。那么阿兄呢?兄长于妹妹而言, 本应是?舟。可?你的权势和情意对我而言,不也一样是?江水?”
容濯微微怔住。
他看着妹妹的侧颜,她眉目柔媚可?亲,然而只看侧颜时却总给人孤傲忧郁的错觉。
兄妹都未说话,只闻涛涛江波声, 许久容濯温和地轻笑。
“我仅仅是?想?让妹妹离船边远一些,并无深意。
“阿蓁,我没那么复杂。”
所想?要的,也就只有一个?她。
灼玉回头, 阿兄目光里关切和哀伤, 她目光微颤。
自上船后容濯就一直盯着她脚下,几乎一刻也不肯离开?, 她当他是?在琢磨如何把?她困在身边,未曾想?过他只是?担心她再次落水。
灼玉紧攥的手慢慢地松开?。
刻意对容濯竖起的刺也不自觉软了下去,灼玉与?他对视, 更无奈地唤了一声:“阿兄。”
容濯沉默地回望她。
眨眼大船驶近。
船上除了容顷,还有容凌及自赵国来观礼的容铎和容嵇。
“执殿下!阿蓁!”容铎一见二人便高兴挥手。
灼玉身形却越发僵硬了。
对面是?她的王兄们,他们的存在象征着亲情和伦理,无形地朝她压来。容濯也是?她的王兄之一。在他们的注视下,她连再和容濯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垂着睫央求他:“阿兄,你给我留点余地。”
容濯默了默,“依你。”
她和容濯所在的小船不宜乘坐太多人,对面大船上的人只能隔着船行君臣之礼,容濯颔首回应,而后折身独自返回了船舱。
他不想?旁观她与?容顷的一切,哪怕仅是?闲谈。
他亦不想?再听她唤容铎和容嵇“阿兄”,那只会提醒他,他与?妹妹连兄妹羁绊都不如旁人深。
灼玉看了他寂寥的背影一眼,咬牙登上对面的船。
容铎还等着与?容濯叙旧,见容濯不曾一道上船,讶然地问她:“太子殿下为何不一道过来?”
灼玉打量容铎的神色,断定容嵇还不曾告知长兄,她莫名松口气,一连找了好几个?还算得当的理由:“殿下还有事,许是?不想?让我们太拘束,我也不太清楚。”
容铎粗心,不疑有他。
而容嵇望着朝反方向远去的皇太子船只,无声叹息。
几人寒暄着,吴国长公子容凌从船舱内走出,看了眼容顷,敛下思?忖,朗笑道:“听闻殿下遇刺后扮作铁官至东平陵体察民情,属实辛劳。”又问道:“翁主与?殿下同路,可?知晓个?中经过?”
那贼首招供的只言片语让灼玉对吴国和容凌生出戒备,但她和容濯一样善于做戏,尽管怀疑他与?田党合谋,在毫无证据的时依旧能如常相处,她笑道:“我亦所知不多,长公子好奇的话可?问问殿下。”
说罢转向容顷,脚下略一顿,露出个?还算自然的笑。
容顷亦温和地微笑。
两个?有婚约的人面对着面却只是?拘谨地朝对方微笑,这一幕当真古怪。容铎打趣道:“你两都快成亲了,还这样生疏?”
灼玉嘴角笑意微凝,容嵇适时上前道:“君母适才还念起王妹,阿蓁不妨先去驿馆见一见君母。”
他将灼玉从不上不下的氛围中解脱了出来,灼玉朝二王兄感激一笑,顺势与?容凌和容顷致歉:“容我先随兄长